姬煌宇表情微僵,眸中閃過復雜,稍縱即逝,神色晦暗,剛毅的面龐之上沒有過多表情。
有些事,他有意去忽略,卻終究忽略不了,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他的執著,如此荒誕。
“母后,谷芷悠并非女子。”
太后愣住,眉頭緊蹙,“什么叫并非女子”
給她弄糊涂了。
姬煌宇深吸了口氣,又沉沉地呼出一口氣,胸腔壓抑,“谷芷悠自小男扮女裝,是男兒身。”
“什么”太后震驚,難以置信,緊接著沉了臉,怒不可遏,“荒唐這簡直太荒唐了谷家好大的膽子竟敢犯下欺君之罪”
姬煌宇內心稍許安慰,谷芷悠是男子的身份暴露,他那沒良心的外甥和侄女竟然跑來看笑話,往他傷口上撒鹽,簡直太過分了,也就太后不會拿這種事玩笑。
太后憤怒過后,看姬煌宇的眼神變得恨鐵不成鋼,“你呀你讓哀家說你什么好你可真是糊涂你跟那谷芷悠經常吃在一起,玩在一起,怎么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白白耽誤這么多年
若早些知道真相,她現在說不定都兒孫滿堂了
“母后,不僅兒臣沒有看出來,聞云庭也沒看出來。”姬煌宇沉聲道。
“你們兩個都是糊涂蟲”太后沒好氣,“你堂堂一國之君,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怎么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竟然還喜歡上一個假女人還喜歡了這么多年若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母后自己就是女人,不也沒看出來”
怪只怪谷芷悠小時候長得太漂亮了,真的一點都不像男子。
因為小時候先入為主,認定他是女子,以至于長大了也沒有懷疑過。
“哀家又不跟她時常相處,怎么能看出來”太后沒好氣,橫了姬煌宇一眼,“過去你們兩個幾乎朝夕相處,一起習武,一起看書,走哪兒都粘糊在一起,這都沒發現他是男子,你讓哀家說你什么好”
姬煌宇沉默,昨天知道真相,他一整晚都在反思自己,將過去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結果毫無破綻。
并不是谷芷悠偽裝得太好,而是他從內心里認定谷芷悠就是一個女子,完全把他當成一個女子看待。
加之谷芷悠小時候救過他,他對谷芷悠很信任,根本不可能去懷疑,尤其是懷疑性別。
而且他年少時總覺得多數女子嬌滴滴的,見了他含羞帶怯的,感覺很扭捏,一點都不大方,他看不慣,不樂意跟她們相處。
年少時就喜歡谷芷悠這種“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相處起來舒服自在。
他喜歡跟谷芷悠待在一起,認可了這個人,又怎么會無故去懷疑谷芷悠的性別呢
谷芷悠比同齡的女子高很多,聲音也不夠綿軟嬌柔,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不可能會去懷疑。
想起來感覺好蠢。
而且他竟然還親了谷芷悠
難怪那天在馬車里,慕吟初會笑成那樣
他是瘋了才會把這件事告訴慕吟初
他好想把慕吟初的記憶抹去
某一瞬間,很想將慕吟初和谷芷悠都滅口
太后雖然很憤怒,但想到事實的真相讓姬煌宇“醒悟”了,她很快就會有兒媳和孫子,一切都不算太晚,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