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嘴唇有些干裂。那一雙眸子,更沒有神采,甚至于,整個人的呼吸都很是急促,仿佛隨時可能斷氣一樣。
蔡氏和肖慶之成婚很早,蔡氏十四歲時,就嫁給肖慶之,如今已經快十年了。
相處時間長,所以蔡氏了解肖慶之。一看到肖慶之的樣子,蔡氏的內心,就已經明白了結果,肯定是不曾借到錢。
甚至先前,她在房間中,也聽到親隨的話,也知道肖慶之去借錢了。
蔡氏神色萎靡,緩緩道“夫君,即便沒借到錢,也沒關系的。我的身體,很快就會恢復過來,沒有問題的。夫君自有熟讀兵書,懂得行軍打仗之道。”
“并且,夫君自幼習武,一身武藝高強,是高手。夫君走到哪里,只要肯踏實做事,都會好起來的,不會一直這般困頓。”
蔡氏勉強打起笑容,道“等妾身的病恢復后,我們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肖慶之聽到后心頭發酸。
他在床榻邊半跪著,手握著妻子有些冰涼的手,內心悲從中來,更覺得對不起蔡氏。
早些年蔡氏嫁給他,享了幾年的福。可是這一兩年,家中日子漸漸難過。最近一段時間,蔡氏一下看起來就蒼老了許多,這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敗光了家業。
是他自以為是。
所以自己的妻子,才不得不給人縫補洗衣。
肖慶之的內心,無比失落。
肖慶之看著依舊關心他,半點不曾苛責她的蔡氏,道“夫人,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
肖慶之內心后悔。
他引以為傲的朋友,沒有一個來探望,沒有一個來幫忙。
他很是后悔。
如果能從來,他絕對不會這般天真。
肖慶之的內心,巴不得蔡氏劈頭蓋臉的喝罵他,那樣也能好受一點。自始至終,蔡氏都是鼓勵他,沒有說任何一句重話,都默默的做事情。
蔡氏蒼白的臉上,勉強打起笑容,道“夫君,我相信你,一定會改變這一切的。我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我”
肖慶之心頭更是堵得慌。
他實在愧對妻子。
蔡氏對他,百般的好,百般的信任,無條件的支持。即便蔡氏不支持他呼朋喚友,但從未直接鬧過,頂多是勸說兩句。
越是如此,肖慶之越是愧疚。
如果不曾發生妻子患病的事情,肖慶之或許心頭,始終都自我感覺不錯。今天發生的一切,使得肖慶之,忽然間仿佛看透了這世間的事情。
真正見識了人間險惡。
見識了人心叵測。
肖慶之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妻子,寬慰道“夫人,你好好休息,我再去找人幫忙。”
“好”
蔡氏點了點頭。
這時候的蔡氏,腦子有些昏沉沉的,很不清醒,所以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肖慶之站起身,臉上多了一抹堅定神情。他走出臥室,走到大廳右側的一間房屋中,打開了一口箱子。箱子中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箱子底部,卻是有一口長方形的錦盒。
肖慶之取出了這一口錦盒。
錦盒長近四尺,看木頭,頗有些年頭。
肖慶之打開了錦盒,只見錦盒中,有著三截槍體,槍頭、槍桿和槍尾。每一截的長途,都約莫有四尺左右,連接的地方有暗槽。
肖慶之取出三截長槍,只聽咔嚓幾聲,三截槍體聯合在一起。
長槍在空中一揮,便呼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