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涼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莫索特,雖說她跟著琴酒來的任務是追殺叛徒,但兩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她實在犯不著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莫索特抬眸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紅潤的唇瓣一開一合,雪白的牙齒都像是充滿了期待,“菠蘿是來找我的吧和我一起我們一塊兒逃離組織的控制,去遙遠的、自由的地方。就你和我。”
大白天呢就開始做夢了。
“多謝你的好意,我暫時沒有這種需求。”清水涼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他,“你知道琴酒和伏特加也來了吧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碰上他們可是死路一條。”
莫索特像是完全沒聽見她后面的話,清水涼拒絕的話剛一出口,他臉上甜甜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拿黑板擦擦去了,雪白的臉凝固成雕塑,靜靜的、詭異地望了清水涼一會兒,然后又馬上云開雨霽地笑了。
“沒關系,菠蘿。我殺了你,帶著你的骨灰走也是一樣的。”
看來系統不是白收錢的,這評價還挺精準。
莫索特顯然是實干派,清水涼還想著跟他講點道理拖延時間,他已經掐著清水涼的下巴,強硬地給她灌了一杯明顯加了料的水下去。
別看他身材瘦削,力氣是真不小,小臂繃起的肌肉硬邦邦的。清水涼卯足了力氣推他,卻連一毫米都沒推動。
她嗆得眼角沁出淚水,少年拿袖子給她小心地擦去,“以前我哭的時候,你也是這么給我擦眼淚的。”
有這回事嗎
少年輕輕把她抱在懷里,那張漂亮的臉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在視野里模糊成馬賽克,清水涼的手臂軟軟地垂下,在他懷里意識逐漸朦朧了。在一切都變成黑暗的時候,她好像真的看到了
才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撲簌簌的眼淚浸沒了紫藤色的眼眸。她拿著袖子一點一點為他擦眼淚。
莫索特把睡著了的黑澤菠蘿抱起來放回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他盯著她的睡顏認真地瞧了一會兒,又抬頭四處看了看,把桌子上插的一株郁金香放到她枕邊,然后心情頗好地哼著歌拉開屋門
“你還挺會藏。”
在眼睛接收到訊號前,莫索特先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冷笑,長空之上血紅的夕陽搖搖欲墜,他一直躲著的那個男人就站在房門與船欄桿之間的走廊上,瘦削頎長的身影裹在暗沉沉的一團黑里,額前的銀色碎發掩著暗綠瞳孔。
他唇間咬著一支煙,香煙燃著裊裊火光,那微弱的火光仿佛馬上就會點燃他手里的槍口。
趕在他扣下扳機之前,莫索特先按下口袋里藏著的控制按鈕,屋門上方“噗”地噴出一股煙霧,正對著琴酒的方向。
琴酒下意識用手臂擋住眼,白色的濃煙像水流似的從身邊劃過,驚起了煙霧報警器的聲響。四方聞聲而動的客人轉眼把走廊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的人疲于奔命,有的人呼朋引伴等船員慌慌張張地抱著滅火器趕來,煙霧和莫索特都已經散了個干凈。
“火呢火在哪里”
琴酒臭著臉站在房門口,“滾遠點。”
船員不太服氣,扭頭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又覺得對待客人還是得多點耐心。
“您小、小心點在船上失火很麻煩的。”
他嘀嘀咕咕地趕去疏散圍觀群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