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奚泠會因為無法接受這句話里假設而崩潰到不能自控,現在卻能心平氣和地抬眼,與女人對視。
葉辭柯,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的盔甲。
奚泠直接道:“那倒沒有,她今天早上還在給我做早飯,昨天還給我熬了醒酒湯。”
沒料到奚泠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女人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
“小時候你都是親自來抓我的,怎么突然開始請人了?”
女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奚泠打斷。
她抬了抬下巴,滿臉倨傲:“你是我的唯一監護人,反過來你老了,不也是只能依靠我了嗎?”
“你再說一次?!”
女人被成功激怒,可是揚起的手還沒落下,就被奚泠攥住。
她蹙著眉,故作擔憂,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直直地把女人的手往下壓。
“媽媽,你的精神狀況似乎有些不正常,我真的很擔心。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嗎?”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聲反駁:“你不能!”
“你老了,失去了判斷力,有沒有生病,不全憑我怎么說?你的名聲都這樣了,除了我還會有誰在意你?”
奚泠接著不緊不慢地補充:“都是家務事,別人怎么管得著呢?”
仿佛被話里的惡意嚇到,女人的肩膀顫了顫。
她想起了不久前輾轉打通的一個電話,手機那頭的alpha也是如此輕描淡寫地和她說話。
“你也只敢打打電話了。”
“嗯?我可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身敗名裂又與我有什么關系?”
“個人恩怨,別人怎么管得著呢。”
“也別動那些歪心思,你不會以為自己能和季家作對吧?”
回憶里的聲音和奚泠的聲音漸漸重合,她近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和葉辭柯一樣惡毒!我真是白養你了!”
奚泠斂了表情,向來溫柔的眼底此刻凝結了寒霜。
“養我?”
“你從來沒把我當女兒看過,在你眼里,我不過是能夠被隨意擺弄的玩偶。我不過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如數奉還,你怎么就生氣了呢?”
奚泠松開手,主動往前,卻把女人逼得倒退了好幾步。
“你現在還敢對我下手嗎?嗯?”
女人顫抖著嘴皮,根本沒注意身后,一腳踩滑,“咚”的聲摔倒在地。
見此,奚泠扯出一抹冷笑:“你也只敢挑軟柿子捏了。”
“奚泠!!”
刺耳的嘶叫聲響起,仿佛昭示著女人的崩潰。
奚泠神色漠然,手指抵著唇。
“噓,別讓鄰居聽到了,萬一他們也覺得你精神有問題,豈不是更說不清了?”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鵝,女人霎時安靜下來,只是仍舊急急地喘著氣,臉色慘白,像是下一秒就能厥過去。
奚泠懶得理,自顧自地從包里拿出一雙舞鞋。
這雙舞鞋很是老舊,布滿了痕跡,是她當初從家里帶出來的東西。也是唯一留在她身邊的舊物。
跳舞已經成了本能,鐫刻在她生命里,她對此深愛又痛恨著。她妄圖反抗,卻又無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