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以凝看見走出來的闕子汐的時候,有些怔愣。
闕子汐和她這個身體同齡,也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現在的闕子汐卻略顯憔悴的老態,和她之前看到的很不同。
“這”
“做一些玄而又玄的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沒事,吃飯吧。”
闕子汐對著她笑了笑,坐在了餐桌旁。
她像是一下被人抽掉了生氣,頭發喲徐誒干枯,皮膚狀態也很差,眼底掛著青黑,似乎很久沒有睡好。
闕以凝一下想到了很久之前自己看見的因果,看見仿若老了二十歲的闕子汐,沉默的端碗吃飯。
感情這件事,有些人表面互不相讓,內里卻牽腸掛肚。
有些人的感情像汪洋海嘯,驚濤駭浪,有些人卻如同死水,內里沉寂著火山。不是表現的越悲傷就越在意,也不是表現的越平靜就越漠然。
因為看見了闕子汐,晚上闕以凝和顧山雪家的時候,心情都有些低落。
“出什么事了”
顧山雪給闕以凝倒了杯水,拿到了正在陽臺吹風的闕以凝的面前。
闕以凝喝了口水,看著遠方的夜幕,沒有開口。
其實她想問,如果有一天她忽然從具身體里消失了,顧山雪會為她發瘋嗎。
但她沒問,這種假設沒有意思,她能感知到,這具身體已經屬于她,顧山雪很敏銳,她怕她會有些奇怪的擔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慢慢的將濁氣吐出,突發奇想的問出了一句話。
“山雪,我們終究有一天會離開人世,你希望我們誰先走”
一個極其矯情空泛的設想,觸及生與死的敏感話題,闕以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問出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忽然想到那么遠的地方,只是那個想法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腦海里,而她也就這么順勢的問了出來。
“你,”顧山雪沒問闕以凝怎么會這么想,看著闕以凝,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答案,“比我早一天就好。”
顧山雪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更改了自己的答案,她說“不,比我早十二個小時就好。”
闕以凝好奇的問“為什么是十二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足夠我處理你的后事,追悼會,墓碑,然后我也可以處理好我自己的,和你一起下葬。”
顧山雪好像永遠都這么理性,但那理性里,又透著她藏不住的澎湃的情感。
這座冰山下是一座火山,沒人比闕以凝更清楚內里的溫度。
她縱身躍進,然后被愛捧在云端。
如果說闕以凝的愛意是肆意盛放讓所有人都矚目的野玫瑰,那么顧山雪的愛,大概就是玫瑰生長的那座山。
寂寂無言,旁人看不到全貌,但是它會為那片玫瑰催生最好的土壤,給玫瑰遮風擋雨,為玫瑰送上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