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被逗笑了,他合上書本說“光是把朋友與太宰這兩個詞匯放在一起就很奇怪了,我從小就認識那個孩子,他一直沒有朋友。”這話聽起來很可悲。
“但我也多多少少猜到為什么他喜歡你了。”他慢條斯理、故弄玄虛道,“你跟某個人很像。”
織田作總覺得自己聽說過類似的話題,而且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還是別接著說下去了,于是他擺出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用寬闊結實的后背面對森鷗外。
關森鷗外的牢房很高科技,手指按兩個鍵便能屏蔽語音,加之以后背視人,即便森鷗外懂唇語都無用武之地。
嘟嘟嘟三聲后,電話通了。
“織田作”
“你還好嗎,太宰。”他干脆把費佳的事情全賣了,“費奧多爾說你手上有書,他可能就是沖著書來的。”
“安和剛才找到我想問你為什么不改寫自己刺殺先代的事實。”
織田作,概括王者,賣隊友一流。
太宰也被他話中的信息量驚了一下,隨后呵呵笑道“真不愧是你啊,織田作,能如此平靜地拋出這么大的信息量。”
他也承認道“書曾經是在我手中。”
“曾經”這個詞很妙啊
“是啊。”太宰坐在辦公室內,不知想起什么,眼角流露出嘲諷之意,他也知道織田作言必行行必果,現在還不是告知真相的時候,但如果跟他說的話
“我告訴你真相,你可要答應我不能給別人說。”太宰加了一句,“尤其是安和,絕不能透露,任何形式的提示都不能。
“啊,那好麻煩”織田作苦惱地說,“那你能不能別跟我說真相了,我不太想聽啊”
“不行。”他又撒嬌似的說。
“書已經從世界上消失啦。”太宰愉快地宣布。
“我本以為能編織世界的紙張會更加堅韌,結果只點了森先生的打火機就將它們燒成了融化在天邊的灰屑,那些碎屑順著風飄向橫濱蔚藍的海面,浸泡在海水里,這難道不是最經濟適用的海葬嗎”
織田作明白了,為什么太宰不更改現實,因為他把作案工具全部燒了。
他心平氣和的,只懷揣著最單純的探究之意。
“為什么那么做,太宰”
“因為很有趣。”太宰治略帶愉悅的聲音從聽筒另一方傳來,“未來被各方勢力打破頭爭搶的書實際上早早就退出了舞臺,當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戰勝對手后發現真相,光是想想絕望的表情就有趣極了。”
“而且這世界上不應該存在萬能許愿機,這就跟費奧多爾那蠢貨的夢想一樣無厘頭。”
“我對以這種方式改變的世界毫無興趣。”
“能操縱我人生的東西不需要更多。”
最后一句的“東西”讓織田作覺得話里有話,但他又搞不明白太宰的意思,他只點點頭平淡地說“這樣啊。”
“你的反應好平淡哦,織田作。”太宰的語氣像撅著嘴撒嬌的小女生。
“太宰。”
“嗯”
“下次說話還是別這樣吧。”他誠心實意地勸說道,“我雖不該給男人的口吻定界,可因為你太喜歡撒嬌,別人聽起來總會覺得有些奇怪。”
“最近也是,聽了你跟安和的事情我還以為自己看了大正時期的愛情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