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的尸體由異能特務科認領走,打異能力者出現之后,無數科學家試圖破解他們基因鏈上的謎題。
一些來自低發展程度國家,或者從戰場上俘虜來的別國異能力者甚至會被送進實驗室。
本國人稍微好些,但死后會不會被解剖就很難說了。
以太宰他們的力量,本不應該讓人帶走安和,可在他死亡消息散播開的同時,坂口安吾給太宰打了一通電話。
“安心吧。”他冷靜地說,“種田長官會全權負責安和先生的身后事,屆時會舉行一個小型的葬禮,無論身份如何只要是他的學生都能來參與。”
“他是絕對不會讓人褻瀆英雄尸體的,這點我能保證。”
太宰漫不經心地想英雄嗎
可他的死法卻一點都不英雄。
童話故事中英雄即便死都是為了拯救純潔的兒童,只有他救了無惡不作的惡魔。
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感謝安和。
我真的想活下去嗎
腦海中的場景又回到了那一天,蒙蒙的白霧消散之后,呈現在大眾眼中的是千瘡百孔的橫濱市,這座城市在過去的數十年間遭受過無數的磨難,于是現在的橫濱人不約而同的演化出“忽視”的特技。
他們就好像沒看見被破壞的城市似的,上班族夾著公文包,皺眉頭劃開手機,看通往東京的列車是否按時駛出;家庭主婦帶著未上學的孩子,冷靜地往避難設施走;警察自發性地維持秩序
太宰看見的就是這樣平凡而又不平庸的日常。
“你想做什么呢太宰。”
安和死后,其他人不管是痛恨他的,還是不想刺激他的,都不約而同地選擇避開太宰,只有織田作,還能維持著平常心跟他聊天。
“接著當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嗎還是說有別的打算”
太宰本應該緊鑼密鼓地投入橫濱的重建工作中,可事實上,他陷入了無盡的摸魚,絕大部分屬于首領的工作都移交給森鷗外。
森的反應也很有趣,明明太宰是“刺殺”他的對象,兩人卻冰釋前嫌似的,各自分工。
“是啊”太宰輕飄飄地說,“該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
不理解。
不想去了解。
我很抱歉,修治君,給你留下了這樣的回憶。
“如果實在不知道要做什么。”織田作說,“要不要成為我的同事。”
“嗯”
“武裝偵探社,在安和的扶植下逐漸走上正軌了。”他說,“最近一系列的事件讓港口黑手黨遭遇打擊,勢力范圍也縮回一年前范圍,異能特務科勉強能與之抗衡,森先生似乎也無意再擴大港口黑手黨的勢力。”
他認真地看向太宰“要不要跟我一起工作”
“唔。”太宰捂住自己的嘴,“我為什么要那么做呢”
“好像也沒有特殊的理由吧。”他說,“更何況我的首領身份為業界各人所知,退出來的話也會遭遇無窮無盡的暗殺。”
“無論是對我自己還是對武裝偵探社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這樣沒錯。”織田作說,“可武裝偵探社本來就非安全的工作場所,”他抬頭定定地說,“更何況留在港口黑手黨也沒有特殊的理由。”
“以朋友的私心來看,若都無所謂的話,我希望你可以來幫助我,僅此而已。”
織田作沒有扯出安和作筏子,因為那太虛假,更何況,以安和的性格會希望太宰站到善的一方嗎
或許會想,織田作的腦海中猛地閃過江戶川亂步的臉,還有中原中也,以前安和也提過想要他加入軍警。
從這角度來看,安和似乎認為黑手黨職業很上不了臺面。
可對太宰
織田作放棄思考安和的想法,他有自己一套行為邏輯,可那套邏輯外人又無法了解。
“對了。”織田作忽然想起他此行的重點,那最需要通知安和的事。
“他的葬禮日期,定下來了。”
“4月1日。”
太宰微微挪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