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揉了揉眉心,聊天記錄的最后一條,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片粉白的蝴蝶蘭在將暗未暗的天色中悄然盛放著。
消息的發送日期是在他出車禍的那天。
他這段時間看的文件多是池年整合的,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她會留在自己身邊四年。
她的時間規劃安排,會議組織編排能力,人際關系的協調都很得體,甚至包括一些緊急會議的臨時發言也展現出了極高的文字修養。
可另一方面,她卻又過于活潑。
總之完全不符合自己對另一半的標準。
祁深剛要將手機放下,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
池年免費的晚餐
緊接著是一張照片,北海餐廳的牛皮紙質打包袋被人舉在臉頰旁,袋后只露出三分之一的白皙肌膚,剛剛好能看見她右頰下的小小梨渦,甜甜地笑著。
祁深目光沉沉地盯了一會兒那張照片,不懂這有什么可匯報的。
手機突然又響了聲,宋朗來了條語音消息“給你訂了份晚餐,大補,現在應該快到了,快點回來幫老子。”背景音夾雜著翻文件的雜亂聲,看來這段時間他要忙瘋了。
祁深腿上的傷勢逐漸愈合,已經可以下地了,原本便打算第二天去公司看看,聞言也只是將手機放在一旁沒有理會。
恰好敲門聲響起。
祁深的手臂依舊吊著繃帶,緩慢地走去門口,只當是送餐員,按了開門按鍵,打開房門。
“當當,”一聲過于清脆雀躍的聲音響起,剛剛還出現在微信里的北海餐廳的打包袋出現在眼前,池年探出頭來,臉頰透著些粉,雙眸很圓,漆黑透澈,在燈光下分外靈動。
“晚餐”
祁深看著門外瞇著眼睛對自己笑的女孩,腦海中只有零星的印象。
明明只比他小三歲,可在他的記憶里,她還只是當初那個剛剛上任自己助理的大四畢業生。
即便知道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年的時間,現在的她和那時候好像也沒什么兩樣。
一樣的眼神亮閃閃的,一樣的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如果說有什么不同,便是時間偏愛她,將她打磨的更精致可人了,臉頰像個小巧的糯米團子,尤其此時她還將馬尾卷在頭頂,扎成了松垮垮的丸子頭。
祁深頓了下“怎么是你”
他記得今天沒有文件送來。
“宋總訂了兩份晚餐,說要請我們吃飯,剛好我順路送來,”池年眨了眨眼,透過他朝房內看去,“不請我進去”
祁深看了她一會兒,想到宋朗發來的消息,最終讓開門口的位子。
池年熟門熟路地走到餐廳,將餐盒一一拿出來。
祁深站在廚房門口,這處別墅室內空間很大,上下三層復式樓,一層宴客一層住人一層娛樂,裝修極簡,卻處處透著極致的風格,他很滿意這里。
只是平時就連說話都帶著回音,餐廳里也是帶著滿滿的冷金屬感,看起來就很少開火。
反而因為池年的到來,餐廳里多了點兒聲音,倒沒那么空曠了。
池年將餐盒打開放好,才發現祁深正在餐廳門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今天的他穿著居家的白色休閑服,多了些優雅俊逸,那股無形的逼人氣勢消弭了不少,像個豪門貴公子。
池年動了動眼珠,笑瞇瞇地開口“你還沒想起來我就住在不遠處的13號公寓,還是你出的錢,說不想我離你太遠。”
祁深睨著她,眼神隨著她的話冷淡下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