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最終無奈,一手端著果蔬汁,一手拿著文件上了樓,邊走邊忍不住想,上一次送果蔬汁,明明并不久遠,但就感覺像是好久之前了。
敲響辦公室門,里面很快就應了一聲。
池年推開門走了進去,驚訝地發現祁深竟然沒在辦公桌后看文件,反而安靜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頎長,挺拔矜貴,卻孤零零的,映著有些陰沉地窗外天氣,有些頹然。
池年愣了下,好像這個時候才忽然察覺到失憶帶給祁深的不只是記憶的缺失,還有他的身上縈繞著四年前的那股孤寂。
過去那四年留給他的沉穩反而消弭了許多。
“祁總,這是之前發您的文件紙質版,需要您簽字。”池年將多余的想法揮散,就要把果蔬汁和文件放在茶幾上。
祁深的背影一動沒動,只“嗯”了一聲。
池年沒有在意,順口問“聽前臺說,您找我”
祁深沉默了兩秒鐘“談談周六晚上的消息。”
池年心中一虛,手晃了晃,不少果蔬汁灑在了光潔的地板上,白色干凈的地面,墨綠色的液體。
她忙抬頭看去,幸好祁深沒注意到這邊。
把果蔬汁和文件放下,池年無辜地問道“那晚發給您的文件有什么問題嗎”
祁深轉過身來,冷淡的神情在看見果蔬汁時愣了下,很快恢復如常“不是文件。”
“撤回的是什么”
池年心里“咯噔”一聲,面上依舊一副無害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就是把之前沒修改的文件錯發過去了。”
祁深皺了皺眉,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周末過得愉快嗎”
池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竟然在和自己聊私事
好一會兒她才點點頭“挺愉快的。”
“是嗎”祁深凝眉看著她,“相親很愉快”
池年一愣,沒想到祁深會知道,心里升起淡淡的無措,相親這樣的事情,被自己喜歡了五年的人直白地問出來,總是有些窘迫的。
可很快她又平靜下來,反正二人現在也沒什么關系,索性點點頭“還好啊。”
祁深的眼神微變,語氣帶著難以克制地直接“你了解對方嗎”
池年原本被他問得心情低落,聽見他質問的語氣反而不失落了,抬頭鼓著眼睛瞪著他反問“和祁總有關系嗎”
祁深看向她澄凈的雙眼,眉頭輕蹙,聲音微沉“池年。”
“干嘛”池年聽著他明顯不悅的語氣,冷笑一聲,“祁總給我介紹男朋友的時候,怎么不問問我了不了解對方現在倒是來問我了”
“都是介紹,怎么別人就不行了”
祁深被她問得心中一緊,想到之前的嚴嘉,額頭有些緊繃的痛。
他忍不住伸手抵著太陽穴,用力地揉了揉。
池年看著他微白的臉色,抿了抿唇,聲音低了下去“算了,說了你也不記得。”
說完,池年再不看他,轉身就要離開。
只是沒想到一腳踩在了剛剛灑在地上的果蔬汁上,她今天穿著一雙平底單鞋,平時沒事,一旦著水,就格外的滑。
池年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重心頃刻消失,直直地朝前倒去,眼見著就要砸到冰冷冷的地面上,忍不住緊閉雙眼。
下秒,腰間多了一只大手,輕易地便扣住了她的腰身。
祁深略有些擔憂的神色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池年很快被一股力氣攬了過去,整個人直直地撞到了帶著冷冽泉香的胸膛上,唇落在了他的胸口,轉瞬即逝。
祁深感受到撞到自己懷里的身子也錯愕了幾秒鐘,這個畫面莫名的熟悉。
蝴蝶蘭,云大的教師樓,扎著馬尾蹦跳著下樓將要跌倒的女孩,還有
“呼,嚇死我了”女孩拍著胸口心有余悸地靠在他懷里。
“謝謝你呀。”
“我叫池年,你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