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藹藹,有些山峰只露出山頭,壯闊又怡人。
池年這一激動,就直接激動到了晚上。
白天晴天的緣故,晚上的星辰也格外明亮,月色很嫵媚。
這是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欣賞不到的景色。
山頂有一塊平整的地面,晚上人會少些。
喻澤的拍攝夜空的計劃,就準備在那里進行。
晚上十二點到一點,是星星最璀璨的時候。
由于一直處于興奮狀態,池年沒有半點睡意,背著設備跟在喻澤身后去了山頂。
到了地方,喻澤便開始忙碌起來,調整好手機相機參數,看似隨意地比對著角度。
池年看著他,不得不說,認真的喻澤身上那股藝術家的感覺很是濃厚,看著他專注的目光,讓人一眼就相信,那些驚艷的作品絕對是出自他之手。
池年也逐漸將目光移到頭頂的夜景上。
手可摘星辰。
從沒這么真切地感受過這種感覺。
星星就像在她的頭頂盤旋轉動一樣,明月偶爾被一層薄薄的云霧遮住,卻很快被風吹散開來。
明明是安靜的夜景,卻仿佛在渲染著一副雄渾壯闊的畫面。
自己前段時間的傷心,在這樣的景色面前仿佛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只有那輪月亮,池年在心里輕哼一聲,簡直和祁深一模一樣。
高高的,冷冷的,沒什么溫度,怎么也焐不熱。
池年干脆移開目光,拿出手機比量了下拍了幾張照片,可似乎不論怎么拍攝,感覺都像是變了味兒。
最終她懨懨地將手機收了起來,專心欣賞星空。
直到亮起的屏幕被呈現在她的眼前,池年眨巴了下眼睛,猛地回神。
喻澤把手機遞給她“看看”
池年打開相冊察看。
不得不說,喻澤永遠自有一套自己的攝影理念,明明只是隨便按了下快門,可構圖也好,甚至星辰的分布都像是拿捏好的一樣。
浮云朦朦朧朧地遮住月華的畫面都拍的格外的真。
就像技術與藝術的完美結合,沒有瑕疵。
難怪創思等了這么久也要堅持和“線條”合作。
池年默默地想。
喻澤拍了十余張,池年只挑了前幾張看了看。
“滿意嗎,甲方爸爸”懶洋洋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剛剛的認真消失不見,又恢復了調侃。
池年聽著他的稱謂撇撇嘴,悶悶地應“滿意。”
喻澤勾了勾唇“回去吧。”
池年一愣“不再欣賞一會兒了”
“回去欣賞不也一樣”喻澤睨了眼她手里的手機。
“那怎么一樣,”池年看了看天,“這可是天然濾鏡。”
喻澤怔了下,同樣抬頭看了一眼天,許久皺了皺眉,聲音也有些恍惚“天然濾鏡怎么了”
池年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應“天然濾鏡人為很難調出來啊。”
喻澤皺眉看著夜空。
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許多驚艷的景色。
他憑著敏銳而精準的直覺去拿捏自己想要拍攝的角度,卻從沒有想過,也許對于太驚艷的景色,過度的依賴技術是一種褻瀆,他只需要當一個忠實的“眼睛”把這種驚艷記錄下來。
“幾點了,回去休息。”喻澤回過神來,再次催促。
池年看了眼時間,震驚地睜大眼睛。
凌晨兩點了。
這一次沒有反駁,她乖乖地回了民宿酒店。
池年二人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云山。
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池年坐上車時人還有些茫然。
喻澤卻顯得有些激動,眼下有些黑青,頭發也有些凌亂,無形中那股頹廢的美感更重了。
“喻先生,”池年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昨晚沒休息好”
疲勞駕駛要不得,偶像也不行啊。
喻澤睨她一眼,一眼就看透她的想法,挑了挑眉“放心,我現在很清醒,不是疲勞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