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因為李先生的一句話而變得詭異的安靜。
祁深的手臂幾乎立刻僵硬了下,半瞇著雙眸,微微垂下雙眼,俯視著眼前的李先生,疏冷的神情越發漠然,只是肢體有些凝滯。
池年?妹妹?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還多了個妹妹?
李先生似乎也察覺到什么,硬著頭皮迎上祁深冰冷的視線,眼神有些不自在,額頭也升起了一層冷汗。
池年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想到李先生說她是祁深的妹妹這句話,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雙眼半彎著看向祁深:“那我以后豈不是要叫你哥哥了?”語調格外輕松。
祁深緊抿薄唇,神色始終輕描淡寫,手卻懲罰似的輕捏了下女孩的手。
池年愣了愣,一抬頭正迎上祁深沉沉的目光,薄唇微抿著。
即便他什么都沒說,卻也能讓人輕易看出來,他此刻并不開心。
擅于隱藏情緒的人,肉眼可見的不悅。
池年輕咳一聲斂起笑意,頓了下又輕輕地晃了晃他牽著自己的手,不起眼的動作,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祁深原本緊繃的神情有片刻的緩和,他緊攥著女孩的手,看向李先生,言簡意賅地介紹:“女朋友。”
李先生早已經反應過來,匆忙點頭:“是我眼拙了,二位看起來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祁深:“嗯。”
說完牽著池年的手朝休息區走去。
酒會直到十點才結束,宴廳離半灣公寓距離較遠,離著祁深的雅束公館卻很近,索性便回了公館。
一直回到公館,池年想到那位李先生說的那番話依舊很想笑。
祁深今晚心情不錯,應酬喝了些酒,加上替池年擋的那些,人少見的微醺,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主臥和外面都有浴室,池年早上換禮服前剛洗完澡,不過沖洗了一遍便擦著頭發走了出來,擦了一會兒手臂酸了,索性將干發巾扔到茶幾上,窩在沙發角落聽著電視的聲音,看著一點沒變的別墅。
上一次住在這里,好像還是祁深失憶的時候,她感冒了,在沙發上待了一晚。
也是那晚,她陰差陽錯地奪走了祁深的初吻。
正想著,祁深從樓上走了出來,穿著白色的休閑衣和黑褲子,那股凌厲的俊美感少了不少,反而多了些溫和。
池年看向他,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可想到那晚,她低低地哼了一聲,收回目光,專心致志地看向電視。
身邊多了一道人影,帶著熟悉的泉香。
祁深看向池年潮濕的頭發以及剛洗完澡暈紅的臉頰,還有被扔到茶幾上的干發巾,順手將其拿了起來道:“主臥的東西齊全,一會兒去主臥休息。”
池年頓了下,慢悠悠地開口:“我覺得沙發挺好的。”
祁深凝眉:“這里不舒服。”
池年睨他:“原來你知道啊。”
祁深瞬間反應過來,她是想到了之前感冒在沙發睡了一晚的場景,眉眼無奈:“這么記仇?”
邊說著邊上手替她擦起頭發。
池年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她臉頰一熱,羞燥地朝一旁避了避。
“別動,”祁深低道,“濕著頭發睡,明天想頭疼?”
池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頭發被人輕輕地擦拭著,不知道為什么,酒會上李先生的那番話又冒了出來。
她轉了轉眼珠徐徐開口:“樓上不是有客房嗎?”
祁深的嗓音有些低沉:“客房沒住過人,需要收拾。”
池年抿了抿唇:“可主臥不是你的房間?”
“嗯。”
池年突然直起身子,頭發也從祁深的指間劃過。
祁深看著她幾乎快干的頭發,想了想將干發巾放到一旁:“怎么?”
池年滿眼為難地看著他:“這樣不好吧?”
祁深不解地看著她。
池年:“……兄妹住在一起,多不合適。”
兄妹。
祁深聽見這兩個字時,眉梢幾不可察地跳了跳,繼而淡淡地反問:“什么?”聲音很冷靜從容,沒有一絲異樣。
池年眨巴了下眼睛,重復:“兄妹……”
這一次她的話并沒有說完,祁深便吻了上來,薄唇蜻蜓點水似的摩挲了下她的唇角,而后以齒尖輕碾了下她的下唇,直到池年輕嘶一聲才松開,隔著一指的距離看著她,呼吸彼此糾纏著,聲音低啞:“兄妹?”
池年的唇瓣早已殷紅,心臟不受控地跳了跳,默默地看著他,良久故作鎮定地點點頭:“你本來就比我大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