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雁自白天去找了衛嘉玉之后,一整天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下午在竹園和衛靈竹一塊做女紅時,還有幾分心不在焉。直到對面的人放下手中的東西,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她才回過神,意識到衛靈竹已叫了自己好幾聲,可她竟沒有發現。
“你怎么了”衛靈竹看著她這向來行事穩當的女兒,奇怪道。
衛靈竹最近正在繡一塊手帕,在衛家時,她自小是被當做男孩養大的,跟著幾個哥哥學了一身拳腳功夫,卻不擅于女兒家的女紅。這帕子她已經繡了大半個月了,還沒有繡好,還要萬雁反過來指導她這個娘親。
萬雁搖搖頭,下意識想要搪塞過去,卻又忽然想起了白天在問心齋瞧見的那一幕,旁敲側擊道“說起來二哥如今也二十有七,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紀,娘便一點兒都不操心他的婚事嗎”
聽她忽然說起這個,衛靈竹也是一怔。關于衛嘉玉的婚事她自然是想過的,先前衛嘉玉下山回來看她的時候,她也提起過幾次,不過都叫他回絕了。更有一回,他甚至直言自己沒有婚娶的打算,衛靈竹總覺得是因為她和聞朔的緣故,才會叫他遲遲不愿成親。加上她自小沒有怎么管束過他,到如今,自然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強行做他的主,只好順其自然,想著他或許有朝一日便想通了也說不定。
如今萬雁問起來,她也只是低頭捻著針線,淡淡道“阿玉向來很有主意,或許是緣分還沒有到,此事也急不來。”
萬雁聽了這話欲言又止“我看二哥這回第一次帶人回來,那位聞姑娘會不會就是他心上人”
衛靈竹是知道聞玉的身份的,聽她這樣說,笑了一笑“他二人不過師兄妹罷了,你不要多想。”
“娘怎么知道”
衛靈竹不好與她直言聞玉的身份,只覺得她今日有些一反常態,竟是格外關心起衛嘉玉來,于是放下了手里的針線,奇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這一問,萬雁又有些支支吾吾起來。衛靈竹越發篤定她有事瞞著自己,臉色也顯得有些嚴肅“究竟怎么了,可是鵠兒又惹事了”
因為萬鵠昨天跑出去至今未歸的事情,萬雁正心虛,這會兒嚇了一跳,只好坦白道“我只是今日撞見二哥與那位聞姑娘舉止親密,這才想來問問娘罷了。”
衛靈竹聽了這話,不由一愣,神色也顯得古怪起來“你撞見什么”
聽她這樣問,萬雁只好將心一橫,如實道“我今天不小心撞見了他們、他們在院子里親熱。”
“什么”衛靈竹大吃一驚,她少有這么失態的時候,幾乎將萬雁也嚇了一跳。她不明白為什么衛靈竹聽見這個消息會如此驚訝,連忙說道,“不過我也沒有看清,或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衛靈竹顯然還在這個消息的沖擊里沒有回過神,她覺得荒謬,又想起那晚江邊衛嘉玉的表現,心中又隱隱覺得似乎也并非毫不可能,可一時仍覺得不可能“不錯,應當只是你看錯了,他們兩個可是”
可是什么,她沒說完。
衛嘉玉行事向來最有分寸,聞玉雖說只是聞朔的養女,可二人仍算是名義上的兄妹這件事情,別人不清楚,他確實再清楚不過的,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
她心中這樣想著,幾乎已經要將自己說服,這時候外頭忽然有下人來報“二公子和大公子在宿云樓外打起來了。”
衛靈竹又一次疑心自己聽錯“你說什么”
“二、二公子像是為了聞姑娘,動手打傷了大公子。”
“”
黃昏,問心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