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緩緩而又幽怨地吐了口氣“一字不差。”
她那一口氣不知是為自己有這樣的師兄而自傲,還是為這樣的師兄也是文淵弟子而同情自己。
聞玉卻不由得微微揚起唇角笑起來,她想像著那個表面沉默不語的少年偶然間流露出一點骨子里的矜狂,像在心里拼湊出了一個更加完整的衛嘉玉。
不遠處不知為何起了一陣騷亂,像有人發生了爭執。幽幽看著持重,一有這種熱鬧卻是絕對不會錯過。聞玉跟著走上前,便瞧見人群中站著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劍宗宗服,生得眉眼輕浮,看上去舉止無度,聞玉并不認識,但對那女子卻有些印象。只因為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文淵宗服,聞玉隱隱記得她叫杜書君,比溫如玉早上山幾年,按理自己得喊她一聲師姐。這位杜師姐雖不比她大幾歲,但讀書卻是十分用功。平日里對來了學堂卻不肯用功的弟子向來不假辭色,比如聞玉這樣雖沒跟她打過交道,但隱隱也能感覺得到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歡自己。
眼見著二人的爭執聲越來越大,整個習武場的人幾乎都已經停下來圍成了一個圈。
那男人高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文淵的女弟子都打得什么主意,嘴上說著讀書,不過是想在文淵挑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嫁了,真當自己是個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了”
杜書君站在他跟前,叫他氣得發抖,竟一時間忘了張口反駁。
四周也有其他的文淵女弟子,聽了這話立即叱罵道“孫江,你嘴巴放干凈點是你自己喜歡杜書君,人家拒絕了你,你就惱羞成怒,還污蔑起整個文淵的女弟子都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了”
今日文淵與劍宗一塊在演武場兩頭練習,本是各不相干。可那孫江假借指導之名跑來糾纏杜書君,叫她當眾下了面子,覺得丟臉反倒羞辱起她來。
兩人吵了已有一會兒,終于也驚動了習武場另一頭的人。
聞玉見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身后跟著幾個劍宗弟子走上前,見他一來,人群便都安靜下來,就是方才還顯得有些囂張跋扈的孫江都老實了不少。男子皺著眉頭在人群中掃過一圈“你們在吵什么”
宋子陽雖是劍宗弟子,卻也是劍宗指派來指導文淵這些新弟子劍術的教習師兄,文淵弟子見他來了立即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想要他主持公道。
孫江在旁聽了冷笑一聲“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糾纏她我不過是見她練劍姿勢不對,好心上來指點兩句,是她自作多情,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個什么德行。”
他這樣睜眼說瞎話,文淵這邊不少人便立即指著他罵了起來。而剛趕來的一些不明真相的劍宗弟子見狀,自然也是下意識站在自己宗門這邊,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
“夠了,都住嘴”宋子陽低低喝了一聲。他是三山道人的弟子,也是劍宗輩分最長的師兄,因此他一發話,四周果然都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在孫江同杜書君之間各自掃了一眼,見孫江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見他看了過來,還主動笑著往上湊“師兄知道我這個人,我可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她,不信你問問他們。”而杜書君臉色蒼白,眼中隱有淚光,顧忌著周圍這么多人,這才隱忍不發,不過看她身上確實毫發無損,不像與人拉扯過。
于是宋子陽沉沉吐了口氣,沖孫江道“滾回自己那邊去,別沒事往這兒瞎湊。”
他這話聽著像是教訓了孫江,不過擺明了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孫江聽了果然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一聲,勾著身旁其他人的肩背,沖文淵這群人得意地揚了揚頭,便要轉身往回走。
其他人見狀,雖覺得不解氣,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有杜書君低著頭,攥緊了手心,忽然開口道“他方才當眾污蔑我,我要他把話說清楚再走。”,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