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這噴嚏太應景了,以至于姜寶玉一點防備都沒有,就直接噴了水寒舟一身,場面一度尷尬起來。
尷尬到姜寶玉直接拉著紋布巾落荒而逃,一邊逃還一邊吼道“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說,你等我去暖暖身子換身衣裳就來,聽到沒要是我來了你不在,我絕不饒你”
姜寶玉說著,還特意看了一眼水寒舟的臉,大約是這輩子都沒被人打噴嚏打了一臉這么無語過,水寒舟這會兒整個人已經石化,完全沒有了反應。
姜寶玉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盡了。
“該死的崔寶玉都怪你這個二傻子,要把我相公嚇跑了,看我出宮以后怎么收拾你,啊啊啊啊”
某位被水寒舟搶了金童之位正蒙在被子里生悶氣的二傻子“”
總之等姜寶玉快速換好衣裳回來的時候,水寒舟也已經收拾妥當,全然不見方才那般尷尬景象了,他甚至還打發了方才來幫他收拾浴桶的內侍,叫他們暫時不要來打擾。
兩個人坐在水寒舟房間外面的木基上,盯著院里黃栗樹上鳥窩里的小鳥看了一會兒,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倒是姜寶玉幾次看向水寒舟,想著要不要為方才的失禮跟他道歉,卻又多少有些說不出口,畢竟她在水寒舟面前,向來有些大女子主義,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她就沒試過。
所以“對不起”三個字到了嘴邊,就忽然變成了“你有酒嗎我想喝了。”
大約是平日管束李鴻習慣了,水寒舟下意識皺眉看向姜寶玉道“小孩子還是不要飲酒的好,傷身。”
姜寶玉扭頭看水寒舟,只覺得他果然是神童圈的人,與他們紈绔圈的就是不一樣,多少有點老古板在身上了。
“這有什么想我在外頭,都是與崔寶玉他們喝的不醉不歸,連我爹都沒講我一句。”
姜寶玉說著,忽然想起什么來,忽的湊到水寒舟身邊憋笑道“你該不會長這么大,還沒喝過酒吧”
本來聽到姜寶玉總提崔寶玉,水寒舟就有點不大爽快,這會兒聽到這話,水寒舟干脆站了起來,徑直走了。
急的姜寶玉忙跳下木基跟著問道“去哪啊我開玩笑的,不要這么小氣嘛,是不是男人啊”
要是旁人敢這么與水寒舟說話,都不用他出手,暗竹就會將人拖走叫他好好看看水寒舟到底是不是男人。
可說這話之人偏偏是姜寶玉。
水寒舟也只有頓住腳,強壓著心中的不爽,耐心與姜寶玉解釋道“不是要飲酒嗎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好酒。”
因著祖上積德,廣交親朋,給皇帝留下好大一片江山和諸多強兵利將,可保一國安康。
皇帝自己又知人善用,大堆的國事交給中書令、門下侍中和尚書令去辦,他自己則游山玩水,樂在其中。
每到一處,都要有能小住的地方。
因而光是在神都的皇家別院,就有十余處,還不算那些他早年在潛邸時就已買下的私宅。
今日用作婚居的這一處,算不得他別院里最好的一處,卻是水漓歌和皇帝都最喜歡的,原因之一就是這里有一大片葡萄園,方便釀制葡萄酒,因而也擁有神都最大的葡萄酒窖。
當然這些事姜寶玉事先是不知情的,因而跟著水寒舟來到酒窖門口時,姜寶玉著實吃了一驚。
作為大燕首富繼承人,比金子還貴的葡萄酒她倒是喝過,酒窖也自然是見過的,可如此大規模的卻還真是頭一次見,不禁在心里感慨一番還得是皇家規模。
可還不等兩人進門,里頭卻先鬼鬼祟祟跑出一個男人來。
一身似曾相識的襖子棉褲配三角大棉鞋,頭上還綁著一個暴丑的黃頭巾,懷里抱個酒壺,左右張望時還賊眉鼠眼的,活像個農戶田里偷地瓜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