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玉接過糕點的時候看上去挺正常的,魚夢龍總算松了口氣,坐回去后看向秦子瀾,繼續說怎么給崔寶玉接風的事情。
“我算了算日子,崔寶玉應該是頭天晚上就能到城郊,到時候會在城外修整一晚再進城,到時候咱們幾個好友約一約,一道去找他喝小酒,聚上一晚。”
“可是這樣一來,姜二豈不是不能參與”
秦子瀾有些猶豫,魚夢龍也一時恍然,摸著后腦道“對啊,老大不能出宮。”
二人于是又齊齊看向姜寶玉,就見姜寶玉竟是一把捏碎了魚夢龍遞給她的糕點,忽的站起來道“費那個勁作甚不如連那柳家小娘子一并請到宮里來,公主婚宴上,酒水都是現成的,何須再單獨準備”
魚夢龍與秦子瀾面面相覷,不明白姜寶玉作甚又要提那柳家小娘子。
還以為她是又犯了小時候的毛病,想要霸王硬上弓,強行撮合成崔、柳兩家的婚事。
眼見著姜寶玉甩袖就往門外邁,二人連忙追出來勸道“莫沖動這柳家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起的人家啊。”
姜寶玉卻忽然扭過頭來,瞪著二人的眼神中像是有萬重刀山,說起話來都是咬牙切齒的。
“她得罪不起,我就是好惹得么”
“這”
魚夢龍和秦子瀾不明所以,但總隱隱感覺到,姜寶玉有如此舉動,似乎不是為了崔寶玉。
只是二人才發了這一會兒的愣,姜寶玉就不見了人影,二人連忙追出去,卻最終在御道上瞧見了立在一邊的姜寶玉。
不遠處的定安門前,是剛剛下了馬車,正準備往洛城殿上朝的水寒舟,他像是也瞧見了姜寶玉,正含笑朝這邊走來。
不想姜寶玉卻忽然回過頭來看向魚夢龍和秦子瀾道“不是要商量給崔寶玉接風的事情么怎的還不跟過來”
“哦。”
魚夢龍二人瞧了一眼水寒舟,見他忽的頓住了腳步,笑容逐漸消失了,便匆忙跟了上來,等著姜寶玉說話。
不想姜寶玉又泛起了渾,當著水寒舟的面,一邊一個挎住了魚夢龍和秦子瀾的胳膊,笑呵呵道“什么柳小娘子,章小娘子的哪比的上香滿樓的姑娘們惹人疼
我早想好了,等崔寶玉到了城郊,我便告假出宮,咱們包下整個香滿樓的姑娘出城迎接,再叫上幾個名倌人,快活一夜,豈不美哉”
要是換做小時候,這倒像是姜寶玉能說出來的話,但如今他們早已經長大了。
秦子瀾都是做了爹的,魚夢龍也早已經心有所屬。
便是崔寶玉那人,雖然小時候經常與姜寶玉混跡青樓倌館,但大伙兒都知道他只是去喝酒,從不近美色,只有姜寶玉一個人進去瞎玩,今兒和這個姐姐學做脂粉,明兒和那個姐姐學畫眉,偶爾她想叫上幾個小白臉來吹簫奏曲,人還沒見到就已經被崔寶玉打發走了。
他不喜歡這個。
要是方才只有三個人在一起時,他們還看不懂姜寶玉的心思,那這會兒瞧見水寒舟的神情,他們便自然懂了。
可他們誰也沒有當眾猜穿,而是特別配合地跟著姜寶玉一道走,邊走還邊笑著說道“好啊,那我今日出門就去和老鴇交定金去。”
“我也與拙荊打聲招呼。”
水寒舟蹙眉看三個人越走越遠,腦海中回想著姜寶玉方才看她的眼神,和她方才離開時說的話,心里十分不爽,卻又不知發生了什么。
難道昨日他與她說話太重了,讓她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