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玉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自己在太后殿的床上了。
“阿姐!”
她一坐起來睜開眼,才發現哪還有什么阿姐,只有浮風那雙驚恐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她,擔心地問道:“姜大人,您沒事兒吧?”
怎么會沒事?
姜寶玉昨夜喝得爹媽都快認不出來了,這會兒頭還幾近裂開似的。
只見她揉著腦袋一臉懵,皺著眉問道:“頭有些痛,甭擔心,耽誤不了下午的宴席。”
“能不痛么?”
浮風立時端上一碗醒酒湯來,道:“喝了整整一酒囊的馬奶酒,換誰隔夜起來都會頭痛的。”
姜寶玉接過醒酒湯,一邊喝一邊想,倒是想起了一些畫面,尤其那熟悉的梔子花香。
“昨夜是誰送我回來的?她人呢?”
她有些急了,那分明就是姜寶珠的感覺,她不會錯的。
“還能有誰?國舅爺唄。要說您膽子也真大,這鳳儀的位置還沒坐穩呢,就敢去鴻臚寺找趙國人鬧事,虧得是國舅爺去了,不然事情鬧大了,您要怎么收場啊?”
“趙國國師?”
姜寶玉眉頭微皺,努力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可是除了一張被面具遮住的模糊面孔和那熟悉的梔子花香,她便當真什么也記不起了。
“嗯。”
浮風點頭,但很快她又爽朗笑道:“不過大人不用擔心,昨天夜里有人比你闖的禍大多了。”
“什么意思?”姜寶玉問。
浮風于是掩唇笑道:“要說您與崔小將軍不愧是摯友,做的事情都如出一轍。崔小將軍聽說兩國要通商交好,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畢竟邊關那么多戰士死在趙國的鐵蹄之下,他們也有許多族人死在我們手里,如何能說交好就交好?”
“崔寶玉?”
姜寶玉有些心急,下意識抓住浮風的手說道:“你說清楚一點,他干什么了?”
“他呀。”
浮風剛想說話,忽又得意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趙國來的花國師可真是有本事,昨天夜里崔小將軍約她出去私聊,本是想給她難堪,嚇跑她。
結果也不知她與崔小將軍說了什么,兩人見面沒多久,竟開始摒棄前嫌,把酒言歡了,回去以后他還連夜上疏說全力支持兩國通商呢。
要知道太后剛得知崔小將軍要攪黃此事時可是急壞了的,立馬派了一隊羽林衛出去要把崔小將軍給抓回來呢。”
“后來呢?”姜寶玉追問。
“后來羽林衛到的時候,竟看見崔小將軍滿臉堆笑地送花國師上車,那表情就好像是——”
“像是什么?你快說呀。”
浮風卻猶豫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姜寶玉道:“崔小將軍畢竟是大人的摯友,這種話奴婢若說出口,你可不能告訴崔小將軍去啊。”
“哎呀你快說,我沒事與他說這種閨房里的閑敘之言作甚?”
如此,浮風便壯了壯膽子,笑道:“那回來與太后稟報的羽林衛,說崔小將軍當時的樣子,活像個看見主人歸來的哈巴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描述——”
姜寶玉低頭尋思半晌,又問:“那被派去抓崔寶玉的羽林衛,可是魚統領?”
“是了,”浮風還有些驚訝,“沒想到大人人雖醉了,腦子卻還清醒的很?”
姜寶玉立時又往前湊了一些,急急道:“那魚統領見到花國師時,又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