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浮風猶豫了,納悶地看向姜寶玉道:“這奴婢也不在場,魚統領回來也不會說啊。”
說著,她又疑惑問道:“大人,您可是懷疑花國師與崔小將軍?”
姜寶玉卻不與她繼續說了,只搖搖頭,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通知大伙今日宮宴上多上點心,我待會就過去。”
“是。”
浮風下去了。
姜寶玉還坐在床榻上沉思半晌,覺得這里一定有什么不對勁兒,崔寶玉可是連水寒舟都不服氣之人,又怎么會對花容卑躬屈膝,而且她還是個女娘。
總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姜寶玉下意識搖了搖頭,她了解崔寶玉,他并非好色之徒,更何況一個戴著面具連臉都看不見的女娘,又有什么色相好貪圖的?
她怎么想都是一團亂麻,只好猛搖了搖頭,換好了衣裳,就急急往水漓歌那兒去了。
今日宮宴是大頭,水漓歌等姜寶玉見了禮,便對她笑道:“好了,哀家這里不缺人手照顧,你趕緊過去盯著宴席吧。
姜寶玉是宮里做事的女官不假,但在外人眼中其實還是個下人。
是以宮宴這種滿是權貴的場合,她沒有一席之地的,只在場地周邊巡視,看看哪里還有不完美的地方。
這會兒賓客來的差不多了。
大伙兒幾乎都在討論趙國的這位女國師多么傳奇,多么厲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有人表示若是通商的事能成,將是造福萬世的壯舉,改在邊境給這位女國師塑個金身。
還有人說用不著他想,趙國早就給這位女國師塑過了,還是供在趙國國子監的。
眾人一陣驚訝,自古有女子去國子監讀書有之,授課有之,能被塑成金身,供萬千學子瞻仰,世代供奉,這個花容恐怕還是第一個。
一時間,眾人紛紛朝殿外望去,都想要探得這位曠世奇才的真容。
姜寶玉也跟著忘了過去,剛好這會兒宮人喊出了花容的名字,門外光線強烈,整個大門都被金光籠罩著,幾乎看不清周邊的物件。
唯有花容沒有被光吞噬,從里面徐步而來。
她穿一身黑色箭袖長跑,腳踩粉底皂靴,發髻簡單用發冠豎起,并未有任何配飾。
半張刻有趙國圖騰的面具雖遮住了她的容顏,卻難掩她眸中從容。
她走在燕國臣子的中間,絲毫沒有異鄉人的窘迫,仿若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自在自信。
一時間,眾人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感覺。
啊,這是我們的同胞啊。
但很快,緊隨其后的三五個穿著趙國服飾的壯漢便打破了這種遐想。
就見他們對花容服服帖帖,為她鞍前馬后,安席置墊。
那些剛才還覺得花容是同胞的人當即搖了搖頭。
趙國人那樣不可一世永不服輸的性子,怎會對一個異族人士俯首稱臣,當牛做馬呢?
別人看不出來,可姜寶玉卻徹徹底底地認出來了。
如果說昨天因為酒醉不清醒,她只是嗅出了她來,那現在她是直接看出了她來。
她走路的姿勢,自信起來唇角勾起的弧度,甚至是她邁腳和提袍落座的習慣,姜寶玉都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不論她們多少年沒見,她如今長成了什么樣子,她都不會忘記的事情,尤其在花容津津有味地吃完一整塊椒鹽豬手,卻半點沒碰桌上的魚之后,她便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