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治壽郡越窮越無法發展,越無法發展越窮。
當然,關于私家軍,往后譚戟會養,但是現在譚戟的錢也不夠養出一個譚家軍。
盛姣姣生氣,就氣在她想起來了,白陶與秦瓦就是死在今年這個冬天。
因為帝都遲遲不宣戰,郡北將士缺少輜重,一日大雪紛飛,屬國突然對大澤發起了進攻,白陶領著北營將士死守郡北,秦瓦馳援,兩人都受了傷。
沒有輜重,將士們一日苦戰下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因為缺少傷藥,最后等齊漳與譚戟趕到,白陶與秦瓦的傷口已經感染,回天乏術。
就這樣,鐵骨錚錚的兩個營長,直接死在了與屬國第一次正面對抗的戰場上。
那一場仗,治壽郡慘勝,屬國的鐵蹄沒有踏入大澤的領土,但治壽郡死了好多好多的好兒郎。
正是因為想起了二人的結局,所以面對守舊固執的秦瓦,盛姣姣就急,急的生氣。
秦瓦被盛姣姣一陣搶斥,弄得面色一怔,不說話了。
齊漳卻是沉下了俊臉,坐在屋內,揚聲道
“阿妹不許這樣對師父說話。”
后院的盛姣姣氣的一跺腳,轉身,出了后院,坐到屋后的石塊上。
前院里的譚戟,雖然在與熊琳說著話,耳朵卻是一直聽著灶屋內的動靜。
聽到齊漳斥責盛姣姣的聲音,譚戟回頭,看了一眼灶屋里的齊漳,與牛菊的阿娘匆匆說了幾句話,然后抱歉的雙手作揖,朝著熊琳行了個禮,轉身就進了灶屋。
幾個男人在灶屋里開始了激烈的爭論,周氏一個女人,又要忙著燒火,又要炒菜,想去追盛姣姣,又走不開。
周氏只能沖著齊漳發火,嘴里罵罵咧咧道
“一天到晚不歸家,一歸家就罵自個兒阿妹,越來越本事了,怎么不連阿娘也一同罵了”
她碎碎念著抱怨,聽得齊漳渾身不自在,這會子又一直在勸著秦瓦,實在是走不開。
他求救一般的看向譚戟。
一旁的譚戟垂目,低聲道
“我去看看姣娘。”
他是東營營長,也是第一個同意收購盛姣姣手中藥材的人。
所以不管是從民間收購藥材也好,還是齊明要給藥材定價,做個長期買賣也好,譚戟沒有任何意見。
灶房里,白陶是齊明的舅舅,秦瓦是齊漳的師父,要勸說這二人,齊明與齊漳是主力,周氏忙著炒菜做飯,于是譚戟自然空閑下來。
齊漳一臉感激的看著齊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神直告訴齊漳,讓他趕緊幫幫忙,去幫他哄哄阿妹
天還早,齊家后院并沒有人。
譚戟只放眼一望,就看到了綠樹成蔭的齊家后院,那一大片長得蔥蔥郁郁的小菜。
他繞過了這片菜地,到了后院籬笆處,看到了坐在石頭上,拿著一根樹枝在敲打土塊的盛姣姣。
于是譚戟走了過去,就站在盛姣姣的身后。
她一驚,像一只警覺的貓兒般,突然回頭,一看是譚戟,便是放松下來,又沒好氣道
“你丈母娘走了”
“我同牛娘子說清楚了,我不說親,之前都是我嬸娘自作主張。”
譚戟難得解釋著,他微微皺著眉,往前走了兩步,看著盛姣姣嬌蠻任性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