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呈上去都折子,都是石沉大海,半個水花都沒看見。
秦瓦一口飲盡杯中酒,深深嘆息,
“我治壽郡一日難過一日,帝都卻歌舞升平,一派虛榮氣象,他們怎么就不想想我們的日子過得有多難”
沒有他們在這里賣命,身在大澤中心腹地的帝都貴人們,能和樂融融享太平盛世嗎
治壽郡如今就像是個被丟在曠野上的單兵,不給吃的不給喝的,還要負責守護身后的部落。
挺傷人心的。
一時間,灶屋里有了一瞬間的沉默。
齊漳看了秦瓦一眼,道
“所以得自己想辦法,屬國沒讓治壽郡血流成河之前,帝都不會增援輜重了。”
這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呈報到帝都的折子上,就是一個數字而已,帝都有帝都的考量,兩國開戰,如果這個死亡人數并不是那么的觸目驚心,帝都就不會輕易宣戰。
“那你的意思是”
白陶看向齊漳,如果帝都不會增援輜重,那購買藥材的錢就自己掏嗎
齊漳點頭,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
“我們只能從屬國發財,自己養活自己的兵了。”
他一說,白陶就懂了,他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
齊漳的師父秦瓦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齊漳,你這是想做什么擁兵自重,準備搞私家軍嗎”
大澤對私家軍很敏感,雖然并沒有明言禁止囤私兵,可這個私兵是被控制在一定范圍內的。
不是誰都可以囤私兵的。
夠資格的人,都是那種家族世代從軍的老將,或者可獨當一面的神將,才有這個資格囤私兵。
這灶屋諸人,沒一個有這個資格。
人就是這樣,一旦超越了自己的能力范圍,勉強去做自己這個身份地位不應該去做的事,最后都不會有好結果。
他們不過一個小小的營長,手里只有一千兵,一旦誰開始囤私兵了,就會背上很沉重的道德枷鎖。
因為所有人都會默認,這么小的職位,就開始囤私家軍的人,腦袋都不靈光,這是把謀逆之心公之于眾了。
小營長不光謀天子,也謀自己的頂頭上司,實在太不知天高地厚。
畢竟頂頭上司都沒私兵。
灶屋后門的盛姣姣,直接將手里拿著的一根柴禾,丟進了門,嬌斥道
“大澤又不是不允許私家軍的存在都是一條條人命,如果擁兵自重能救這些治壽郡兒郎的命,我大哥哥不養私家軍,我來養秦師父老了老了,卻越是糊涂了,人命哪里有虛名重要”
不是大澤不允許私家軍,是大澤如今根本就沒有可用的老將與神將,能養得起私家軍。
唯一兵力強盛的郡,就只有治壽郡,可治壽郡卻是最窮的。
治壽郡的將軍也沒有私家軍,因為治壽郡上上下下,都窮的叮當響。
窮的只能依靠帝都的軍餉過日子。
窮的每次打回來的戰利品,都要上繳,拿去養治壽郡的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