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熊琳也是個妙人,見齊橈又把臘肉給她送回來了,非但沒有心生忐忑,反而喜笑顏開的,直夸盛姣姣大方善心,喜滋滋的又把臘肉給掛回了房梁。
壓根兒沒覺得盛姣姣這是在下她的臉面。
看的齊橈站在籬笆外頭,不住的撓頭。
他回頭又進了盛姣姣的屋,把熊琳的反應同盛姣姣說了,不由引得盛姣姣“撲哧”一笑。
齊橈便是不解的問道
“阿姐,這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嗎這位牛娘子也忒有意思了些,她是壓根兒就沒打算要真心的給我送禮,只怕拿兩條臘肉給我,自個兒都要肉疼的不行了。”
盛姣姣攤開筆墨紙硯,在小幾上改著文秀的花樣子,又掃了一眼坐在腳下的文秀,見文秀也是低眉在笑,便是笑著問道
“張娘子覺得如何”
文秀摸了摸肚子,掩唇道
“是了,不然這位牛娘子也不會高興成這樣。”
尋常人家若是送禮給東家,這禮被拒了,首先不該想想自己是否得罪了東家嗎
反倒是這牛娘子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只歡天喜地自個兒省了兩條臘肉,她就完全沒想過,盛姣姣為何要讓齊橈將她這兩條臘肉給退回去
說白了,就是缺心眼兒。
缺心眼兒的人,也不必同她多計較。
盛姣姣笑著搖了搖頭,將手里新改好的花樣子遞給了文秀,又讓齊橈泡茶去,才是對文秀說道
“上回你繡的那幾塊絹帕,我們家里還要一些,我聽我家二娘子說你家里還有些存貨,這些存貨都給了我們可好”
不等文秀說話,盛姣姣又道
“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如今雖給我們家縫制衣裳,我們是日結的工錢,但這只僅限于你給我們家幾口子人做衣裳的薪酬,你若是有別樣的繡貨,我們按件來收,這錢是另付的。”
聞言,文秀猛的抬頭,她的嘴唇微動,看著盛姣姣,眼中有著希冀,
“姣娘,若若我多繡一些,繡活兒的品質一樣的好,可否多收一些我是說,我是說”
她說著,突然從墩上下來,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盛姣姣的腳下,臉色雪白的哭道
“姣娘,姣娘,我有兩位姐姐,她們的繡功比起我來,更甚許多,姣娘”
未盡的話,其實意思就已經盡了。
文秀想讓盛姣姣收了她那兩位妓子姐姐做出來的繡活兒。
這話說出來,文秀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盛姣姣會斥她不知輕重,又或者直接辭了她的工。
這些后果文秀都是想過的。
大澤,奴籍不能做買賣,若是讓別人知道自己用的繡品,是出自妓子之手,買家與經手的中間商,都會嫌臟,只怕這兩個妓子,還要挨上軍棍。
炕上,盛姣姣歪坐著,手肘下枕著一只繡枕,她靜靜的看向跪在她腳下的文秀,待文秀哭得差不多了,才是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