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談話室。
曲麗娟將一杯水放到桌子上“開了一上午的會,等急了吧”
“還好,我以為您沒看見呢。”江漁說道。
一早曲麗娟例行巡視的時候,江漁做了個撓眉毛的小動作,這是暗號,說明她有事要說。
“怎么會呢。”曲麗娟笑了笑,“有什么新情況嗎”
江漁把周末她跟王玲交談的內容大致復述了一遍,之后又分析道“王玲在說花錢的地方時,只提到了吃飯、房租水電,可見這些是她主要的消費內容。一個才三十出頭的女人,除非是生活所迫,但凡手頭寬裕,怎么都得打扮打扮。衣服、鞋子、化妝品、包包,這些她一樣都沒說。”
“結合她的穿著和皮膚狀況,可以說除了維持正常生活,她根本就沒往自己身上投過資,這不符合常理。”
“嗯,的確是這樣。做為一個女人,就算平時不化妝,護膚品一類的東西還是有的。”曲麗娟點頭。
她本身是屬于那種不怎么注重打扮的女人,上班的時候一身警服,下了班就是運動裝。頭發是十幾年不變的短發,前不過眉,側不過耳的那種。
饒是這樣,她也天天都會用些乳液、面霜什么的。
“那天是她主動找我說話,狀態也挺好的。可是在說了生病可以通過眾籌平臺募捐之后,情緒馬上低落了。她說困了,其實根本就沒睡。”江漁說道,“曲隊長,你說,她的錢會不會是拿去給人治病了”
曲麗娟略一思索,點頭“有這個可能,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王玲的非法所得不是個小數目,她卻沒有花在自己身上還別說,真有可能是用來治病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父母早就不在了,親戚也
都斷了來往。她又沒結婚,更不可能有孩子那么,這個人會是誰呢”江漁若有所思。
“誰說沒結婚就不能有孩子呀這些年,我見過的未婚媽媽多了。”曲麗娟手指往監室的方向指了指,“那里面,現在就有好幾個呢。”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曲麗娟直接打斷她,“有想法就去查證,總比一點兒頭緒沒有強。”
她稍微頓了頓,眼睛一亮,說道“過些天所里要組織在押六個月以上的人員進行健康檢查,正好她的腳有傷。到時候,我讓她也參加。有沒有生過孩子,醫生一看就知道了。”
“這也能看出來”江漁好奇地問。
“那當然了,生過孩子的女人”曲麗娟擺了擺手,“算了,跟你個小姑娘說這些干嘛。反正是能看出來,你就放心吧。”
江漁一頭霧水,不過人家不想說,她也不好繼續追問。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江漁被送回了監室。
自從那天聊過幾句之后,王玲的狀態有所改變。從面無表情地發呆,變成了緊鎖眉頭,就好像有什么天大的愁事兒似的。
江漁將這些看在眼里,卻沒動聲色。她在琢磨,該找個什么樣的機會跟王玲聊聊比較好。
還沒等她琢磨好,機會倒是來了。
這天下午,監室進了個新人。
女人戴著全套的鐐銬,就那么站在監室門口。
“進去”肖管教按著她的頭,迫使她下腰,這才算是把人送進了監室。
鎖好門,肖管教照例交待了幾句,隨后離開。
人進來了,順著剛才的姿勢蹲在墻邊,屋里的人才算看清她的樣子。
不過,這一看,任誰都得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