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皮膚是那種經
常風吹日曬的黑紅色,她的鼻子是歪的,左眼周圍一片青紫,已經腫得就剩條縫了。
在她的臉上有幾處沒有完全結痂的傷疤,左額角還貼著塊紗布,因為靠近發際線,那處的頭發被剃掉了一塊。
一個人能變成這副模樣,很難想象她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四零三監室里發出一片吸涼氣的聲音,隨后是竊竊私語。
女人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即不說話,也不動,雙眼空洞地站在原地。
蘭姐盯著她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朝大林使了個眼色。
大林咽了口唾沫,平日里堪比喇叭筒似的大嗓門放低了好多,問道“叫什么名”
女人沒什么反應,蘭姐不滿地目光投向大林,嘴里叨咕著“完蛋玩意”
大林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
這回女人聽見了,她那只完好的右眼眼珠動了一下,說“吳秀芬。”
她的嗓音不是一般的嘶啞,聽起來極不舒服,就象許久沒有喝水,從嗓子眼里擠出的聲音。
“多大歲數”
“虛歲三十。”
吳秀芬的話再次讓監室里的人集體吸了一口涼氣。
任誰也想不到,這個鬢角已經生出白發,皮膚粗糙的女人居然還沒到三十周歲。她看起來甚至比四十出頭的蘭姐還要大上幾歲。
大林皺了皺眉“因為啥事兒進來的”
“殺人。”
“你把誰殺了”
“我老頭兒。”
以前當地人都把自己的丈夫稱為老頭兒,近些年來才逐漸變成了老公,但還有好些人這么稱呼。
“你是狠人啊,連自己老頭兒都殺。因為啥呀”見吳秀芬相貌雖然嚇人,但說話還算正常,大林的底氣也足了些。
“他該死。”吳秀芬的話雖然狠,但她的神色卻透著哀傷。
“好歹也是兩口子,能有多大仇”蘭姐開了口。
吳秀芬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垂下尚且完好的右眼,斷斷續續講述了她的經歷。
她老家在北邊的山里,很窮的一個地方。
為了給兒子娶媳婦,父母托人給她找了個婆家,收了對方三萬塊的彩禮,把十八歲的吳秀芬嫁到了離蓮城一百多公里的一個村子。
被人從山里帶出來的吳秀芬,心懷對未知命運的忐忑,第一次坐上了火車,經過兩天的顛簸,才終于到了目的地。
一個小院子,幾間磚瓦房,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東北農家。
可在吳秀芬看來,這比她娘家要好太多。
所以,在她聽說要嫁的男人比她大十一歲,以前的老婆跟人跑了,家里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時,她僅僅是微皺了下眉,就接受了這個現實。,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