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靜安醫院的第一眼,江漁想到了看守所。
厚重的大鐵門,高高的圍墻,唯獨少了站崗的武警戰士。
在門口出示了證件,警察的造訪對于門衛仿佛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沒有過多詢問,只是告訴他們去正對大門那幢樓的一樓找值班護士。
一路往里走,院子里有散步的,有聚在一起閑聊的,樹蔭下的石桌圍了一圈人,吆五喝六打著撲克。
就算是這些人穿著病號服,也絲毫看不出他們跟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樣。
正往前走著,葉展舟突然低聲說“你想多了,這里的人大部分都只是有心理問題。只要不出大門,在院子里可以隨便活動。”
江漁嘁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當然,后半句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沒說出來。
“看看你那表情。”葉展舟輕笑,“就差把驚訝二字寫臉上了。”
到一樓打聽了一下,值班護士聽明白了他們的來意,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先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打完后,她叫來一名男護士,讓他帶二人去封閉病房。
乘電梯時,男護士介紹說,靜安醫院有兩種病房,開放式和封閉式。
大部分患者住的都是開放式病房,只有嚴重的抑郁癥、雙相情感障礙,或是象金祥那種有暴力傾向、攻擊性強的精神分裂癥才會住在封閉式病房里。
電梯到五樓停下,一道鐵柵欄門將走廊和電梯間完全隔絕開。
如果以為這就到了封閉病房區,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在男護士的帶領下,上樓梯、下樓梯、過鐵門、乘電梯,跋山涉水般一路前行,就在江漁懷疑自己是不
是在玩密室逃脫時,終于被告知“到了”。
“管的真嚴呀”江漁不禁感嘆。
“不嚴不行啊。”男護士按了門鈴,“曾經有個患者跑出去,偷偷溜進食堂。幸虧被掌勺的大師傅發現,一鐵勺拍暈在地上的時候,他的手都已經摸到刀把了。”
通過對講說明情況,門總算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姓楚的男醫生。
“誒要誰的不好,怎么非就是金祥呢。”楚醫生面帶難色,隨后又解釋,“你們不要誤會,我沒有不想配合的意思,只是金祥實在太難搞,在我們這里可以算是頭號危險分子。”
這些話從他普通話不太標準的嘴里說出來,莫名地帶著幾分喜感。
“沒那么嚴重吧”葉展舟笑了笑。
“怎么沒有哎”楚醫生把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挪了挪,“你們看見沒有,就這里”
他用手指點了點偏向眼窩的位置一個淺淡的疤痕“這個疤就是他搞出來的。好在我身手敏捷躲得快,不然這只眼睛可能就要廢了。”
“我當時滿臉是血,依然沒有退縮。最后是六個人,”楚醫生又比了一個六的手勢,加重了語氣,“六個人才把他給制服了。”
葉展舟豎起拇指夸贊“您真夠勇猛。”
“那當然”楚醫生拔了拔不太直溜的腰板,“我好歹也是咱們醫院為數不多擁有研究生學歷的人之一嘛。”
“對對對,象楚醫生這樣的高端人才實屬難得。”葉展舟笑著說道,“不瞞您說,我們手頭有個非常重要的案子,如果拿不到金祥的dna樣本,這案子恐怕就得變成懸案了。我想,有您在這事兒應該不成問題,是吧您看”
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