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天色已然漸漸暗了下來。
養老院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秩序,除了不能去拉著警戒線的后院兒。
不過,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在院老人,他們本來就不會往那里去,所以這對于他們造不成任何影響。
董醫生期期艾艾地問她可不可以下班,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又說以后也不想再來了。
葉展舟告訴她,可以不來,但最近一段時間不能離開居住地,要隨傳隨到。
特護樓里燈光明亮,尤其是二樓那間辦公室,除了日常照明,還加了兩盞勘察燈,把整個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金夕陽養老院在城郊,附近并沒有什么大型的居民區。別說飯店,就連最近的早點鋪也開在兩公里之外。
吃完丁宣開車出去買回來的快餐,小谷帶著整整一大箱的血樣回了局里。
一起離開的,還有一半的警員。
葉展舟讓江漁也回去,她以養老院里畢竟有不少女的,萬一有什么事兒,還是她這個唯一的女警處理起來比較方便為由留了下來。
特護樓的勘察還在繼續,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進去。葉展舟、江漁和丁宣三人在一樓醫生辦公室把今天得到的信息進行了匯總。
通過從老人們那里了解到的情況,可以確定金熙宇就是從金夕陽養老院走失的。
據于新江說,金熙宇以前住在二樓,跟他一個屋,去年才搬去了四樓單人房間。
雖然不在一個樓層,但兩人都喜歡下棋,經常會聚在一起殺上幾盤。
今年勞動節前后,金熙宇連著兩天沒下樓。
于新江上樓找他,護工小陳說金熙宇感冒了,怕傳染,把他勸了回去。
又過了幾天,終于見到金熙宇,他整個人看著沒什么精神,飯吃的少。
于新江問他是不是還沒好利索,他說
可能是吧。
打那兒開始,金熙宇就一直精神不振的樣子。
有次兩人下棋,旁邊沒別人,金熙宇突然說不想在這兒住了。
于新江沒聽清,以為他不想在四樓住了,還說他當初就不該搬走,自己一個屋多沒意思。
金熙宇說,要是哪天見不著他,那就是走了。
于新江這才明白,他是想離開金夕陽養老院,就問他要去哪兒。
金熙宇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囑咐他跟誰都別說。
養老院來去自由,不愿意住就換一家也是正常。
于新江知道金熙宇無兒無女,只當他是不喜歡這兒了,想換個地方。
他還開玩笑說,到哪兒還不是一樣,天天三飽一倒。
金熙宇沒再說什么,可過了幾天,他真的不見了。
“我聽何姐說,以前四樓至少住了七八個人,她接手的時候,就只剩下四個了。”江漁說道,“今天采血的時候,四零三的劉靜在吃止痛片,一次吃了六片。”
她比劃了個六的手勢,表情很是嚴肅。
“血樣標注了嗎”葉展舟問。
江漁點頭“四樓的本來就做了重點標注,我在她那個小瓶子上又加了個星號,讓小谷特別留意一下。”
“現在就看特護樓是什么情況了。”丁宣擰開了飯后第三瓶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明天不買這家的快餐了,忒咸”
“咸還吃那么多”葉展舟嫌棄地睨著他,待要繼續說什么,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