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謙的毛筆字從前極差,是最近跟著魏行知練,才練的有些樣子,說是練,不如說是臨摹。
所以,他對這種生硬刻意的字體,格外熟練。
這字像是刻意模仿的,很有可能寫這些酸不拉幾的情話的人,根本就不是柳從元。
其余再沒別的東西了,大多都是些自哀自憐的話,抽屜柜子里還放著些戲子用的東西。
萬俟謙將東西收好,坐回到床邊,將事情都捋順了一遍。
隨即看著魏行知煞白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又干又瘦,還愛逞能。”
這會兒的功夫,冬雪應該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吧
萬俟謙和魏行知在這間密室,整整待了一夜。
早朝皇帝稱病,免了朝會,一向不遲到不早退的魏行知也沒來,魏家有人嗅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卻遵從魏行知的話,無輪她在宮中待多久,都不許插手。
冬雪也意識到,萬俟謙和魏行知大約是出事了,把夏風和秋生都叫了回來,暗中在皇宮中排查。
萬俟謙和魏行知在密室中,都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中途魏行知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的說冷,還吵著要吃飯。
他就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圈在懷里,蓋上披風,至于餓他是真沒辦法。
根據他心底算的時辰,他跟魏行知已經消失了近八個時辰,也就是十六個小時。
他在外面給冬雪留了線索,冬雪一向穩重,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夜里又響起稀奇古怪的戲腔,咿咿呀呀的格外滲人。
慈寧宮內的侍衛宮女,莫名其妙的少了很多,苑池邊上,似乎隱隱約約搭了個小戲臺子,雪花飄在臺上,弦月高高掛起。
一個穿著紅色水袖的女子,頭上戴著花冠,臉上著了戲妝,腳下踩著三寸金蓮,吊梢眼,瓊翹鼻,朱唇不露齒,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頗為嫵媚。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的先”
轟隆一聲,天邊詐響一聲悶雷,電光驀地打在那白底紅胭脂的臉上,甚是嚇人。
殿中,太后從床榻上驚醒,聽見外面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唱腔,身邊的丫鬟少了許多,剩下的只有幾個常年陪著她的。
旺嬤嬤雖害怕,卻強自鎮定,跪在太后床榻邊,“太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您未曾做過對不起丹貴人的事”
“可她纏上了哀家,要害哀家的孩子”太后打斷旺嬤嬤,看著外面雪中飄著雨,“扶哀家起來。”
旺嬤嬤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扶著太后的胳膊,走到了窗邊。
那牡丹亭的唱戲,已經太久遠了。
旁人不知道先皇為何專寵丹貴人,她卻是知道的。
當年丹貴人被迫入宮,懇求她,讓她去找皇帝求情,放她走。
可是皇帝也找到了她面前,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勸的丹貴人留下。
她夾在中間,兩相為難,只好撒了個慌,在四國朝賀的宮宴上,只要她愿意唱一曲,就放她走,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