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爭先恐后地從門外涌進來。
這是她的錯覺嗎
姜姜唇瓣哆嗦著,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盤旋我要逃離這兒,我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逃離這里
正常人被當做精神病,被不見天日的關上幾天幾夜或許都會瘋。
全身的血液涌向大腦,她無法思考,她想要逃跑,可她動不了。
她是不是又驚恐發作了她為什么感受不到四肢了她要死了嗎
呼吸
她要呼吸
直到,她忽然被人攔腰抱住,一雙冰冷的手將她納入懷中,有人在耳畔喊她“阿姜。”
阿姜。
壓死駱駝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而壓垮她緊繃的神經的,也只需要這么一聲陌生的稱呼,一點纖細的東西。
她不是阿姜,她是姜姜
她想回家,她是姜姜
“我不是阿姜我是姜姜,我是姜姜,我是姜姜”
姜姜大腦嗡嗡作響,不知從哪兒又爆發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不受控制地抄起桌上任何能抄起的東西,朝對方砸去。
“九郎”丫鬟尖叫著,看著眼前這一幕。
硯臺飛砸在謝璋額角,掉在地上,裂開一道深深的血口。
少年面色青白,牢牢地將少女桎梏在懷中。
表姑娘掙扎得厲害,五根手指頭在謝璋臉上抓來抓去,很快又留下一道道血痕。
眨眼之間,冷清如玉的謝家九郎就成了個血人。
謝璋嘴唇抿得緊緊的,滿是鮮血的手一聲不吭地摁住了姜姜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她后腦勺,往他懷中抱。
“別怕,阿、姜姜,別怕。”一遍又一遍,生疏地安慰。
手是冰冷的,衣服帶著深夜的霧氣。
但懷抱卻是溫暖的,血也是溫暖的。
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姜姜”二字,卻讓姜姜感到一陣委屈,鼻子一酸。
她拼命吞咽著喉嚨,往這個溫暖的懷抱里鉆。
這一晚上她忽冷忽熱,瞳孔放大,手腳震顫。
不論她有多委屈和歇斯底里,這個瘦弱的,溫暖的,散發著淡淡芳香的懷抱,都穩穩地接納住了她。
所以她才喜歡上謝璋。
姜姜一直認為知人知面不知心,而看人則要論跡不論心。
哪怕他對她再不假辭色,再冷淡。但她知道,在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是謝璋包容、接納了她的任性叛逆。
他曾不眠不休日夜守候在她身邊,曾代她受罰和她一起被關在冰冷的小黑屋里,他知她饑寒冷暖,掌她衣食住行
她知他外冷內熱,重情重義。
知他頑強堅忍,知他那一顆赤子之心。
他是個好兄長。
可這僅僅是對衛姜而言。
不是對姜姜而言。
所以當陸長策問她,還想不想再見他的時候。
姜姜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不想再見他。”,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