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桐已經反手把大門關上,回答道“他們是爺爺派來看著池語的,不會有事。”
讓池語跑過來已經是這些人失職,后面肯定會把池語看得更嚴格,這大概率就是池語出國之前他們會見的最后一面了。
池桐走到林星身邊,低頭與他四目相對“我們應該談一談,對嗎”
林星認真點頭。
他多少知道一些池桐性格上的缺陷,這無需任何人提醒或者告知,也無關池桐的掩飾。兩個有親密關系的人在日常當中,有很多下意識的無法掩蓋的細節。池桐或多或少的不安與偏執,缺乏安全感,林星都有察覺。更遑論池桐身邊的人都多多少少提醒過林星。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池桐牽住林星的手,緊握住收攏到掌心,“我的確生了病,很多年了,陸陸續續在接受治療,只是成效不大,有些時候我的確會失去對自己情緒的掌控能力,有極端的攻擊性,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那樣子。”
“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因為我擔心一開始告訴你的話,你會感到害怕,會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池桐低頭蹭了蹭林星的臉頰,低聲說,“之前你說人都是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的,喜歡一個人就可以多包容他,你現在還愿意這么想嗎”
池桐的聲音低微,近似呢喃響在林星的耳邊,懇求一般低語著。
但他斂著的雙目當中又藏著起伏不定的情緒。就像是林星假裝大度諒解池桐也許會不喜歡他的發型,池桐也只是給林星一個看似可以自由選擇的回答。
林星不能不愿意繼續愛他,林星保證過的,從很開始到現在,每一天都在向他保證愛的確定性。他是池桐已經習慣的安全感來源,是他珍藏的最柔軟的區塊。
“我哪里有說要反悔。”林星抿唇講,“你這樣說的好像我馬上就要轉身跑掉一樣。”
林星一直相信,無論人要怎么偽裝,總有一份情緒是最真摯的,無法被修飾的。他一點都不懷疑池桐是真的喜歡自己。
池語說的每一句話,肆無忌憚的攻擊,都讓林星難以想象池桐在失去雙親后,在池家的成長經歷。
池語攻擊池桐的話,至少有一部分是被池桐默認的。他好像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糟糕的人。
“我還是很喜歡你。”林星告訴池桐,他想了想,說起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來,“我從幼兒園到大學,交到的朋友都相處得特別好,你知道為什么嗎”
繞了多少個彎,抱著多么不純潔的初心,想過林星的無數種反應,但看到林星真的如此坦然接受,池桐幾乎感到鼻酸“為什么”他問。
“因為我很會交朋友,很會看人,會自動篩選掉不好的人,這是我的天賦,”林星一本認真地說,“所以我喜歡你,就代表你是很好的人。”
即便想到池語的出現有蹊蹺,那也被林星算作某種可以原諒的狡猾。
在池桐徹底坦白以后,林星的話語好像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似乎他現在牽著的并不是成年后池桐的雙手,而是幼年時候在每一個獨自恐懼害怕的夜晚默默自我厭棄的小池桐。
這與坦白之前截然是兩種感覺。池桐心里有喜悅,可是眼睛卻有些發紅,心房酸脹不已。林星一點都沒有說謊也并沒有吹牛,他看人準確極了。林星一直說池桐是個小孩子,所有看似笨拙的安慰最適合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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