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過半。
三人來到了一處略顯破舊的莊院前。
“到了。”歸海一刀面無表情道。
“義莊”
上官海棠詫異道“伯父的遺體怎么會在這里”
歸海一刀道“爹的大仇未報,縱然將他遺體下葬,九泉之下,他也無法瞑目。
所以我發誓,一定要找到兇手,只有這樣才能讓爹入土為安,進來吧。”
義莊里燭光不顯,黑幽幽的一片。
屋子里橫擺著一排棺材,前面供著靈位,在月光和燈籠的映照下,格外的陰森滲人。
四周掛著的白布,在夏夜微風的吹動下來回飄蕩,更顯得這里陰風陣陣。
好在三人都非是尋常之輩,見慣了生死,一臉淡定的來到了歸海百煉的棺材前。
歸海一刀拈了三炷香,點燃插在了靈位前的香爐里。
“爹,孩兒不孝,二十年了,始終未能找到殺害您的兇手,今日為了查明真相,迫不得已,要打擾您一下了。”
任以誠和上官海棠見狀,也跟著拈香上供,以表敬意。
歸海一刀沉聲道“開始吧。”
任以誠點了點頭,兩人分別站在棺材兩側,將棺材蓋推了開來。
上官海棠在旁邊舉著燈籠,將棺材里的一切,照得一覽無遺。
內中果真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二十年過去,連身上的衣服都已腐朽破碎。
上官海棠質疑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任以誠道“尸體是死者留給我們最重要的證據,要不然驗尸怎么會成為破案過程中極為關鍵的一部分。
話說,這么多年,一刀你不會都沒檢查過令尊大人的尸體吧”
歸海一刀搖頭道“沒有。”
任以誠道“那張進酒呢”
歸海一刀道“也沒有。”
任以誠撇嘴道“這天下第一神探也太水了,滿世界找證人,卻不先驗尸,豈不是成了本末倒置。
上官,我強烈要求加強天下第一莊的審核制度。
要不然,什么阿貓阿狗都進來混飯吃,跟這樣的人為伍,搞得我一點排面都沒有了。”
上官海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以后再說,你先辦正事。”
任以誠聳了聳肩,雙手伸進了棺材。
“得罪了,前輩。”
當年在廬州跟包大娘學的驗尸的手藝,他倒是都沒忘,不過眼下這樁案子,根本用不著什么技術。
死者的死因實在很簡單。
將骸骨身上碎成布條的衣服掀開,就見后心處肋骨上,直插著一柄七寸來長,明晃晃的匕首。
足足二十年沒有生銹,顯然匕首的材質極佳。
上官海棠猶疑道“這莫非就是兇手留下的可是太奇怪了,兇手也未免太大意了,一刀”
她轉頭看向歸海一刀,卻發現對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有震驚,有憤怒,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復雜之極。
“不,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歸海一刀顫抖著手,將匕首取了出來。
上官海棠見狀,不由擔憂道“一刀,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認識匕首的主人”
聰明如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歸海一刀卻沒有理她,看著手里的匕首,眼眶里竟然滴下了淚水,口中喃喃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