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愈發焦急。
相識近二十年,這是她第一次見歸海一刀哭。
曾經,為了報仇,為了學武,無論經受多么嚴苛的訓練,歸海一刀也都從未掉過一滴眼淚。
“一刀,到底怎么了”上官海棠惴惴不安的晃了晃對方的肩膀。
歸海一刀看著她,木然道“你們說得沒錯,兇手不是麒麟子,不是劍驚風,也不是了空。”
上官海棠道“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歸海一刀慘笑道“是我娘,殺我爹的人是我娘。”
“什么”上官海棠瞬間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
“是不是很可笑”
“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這匕首是我爹鑄造兵器后,用剩下的一點玄鐵精鋼打造而成的,小時候,我親眼見到爹送給了娘親。”
“那你”
上官海棠話未說完,忽見歸海一刀眼神一變,猛然掙開了她的手,二話不說就向外急奔而去。
她先是一愣,旋即便立刻反應過來。
“不好,一刀一定是去水月庵找伯母了”
任以誠嘆了口氣,感慨道“我就說了,真相從來都是很殘酷的。”
“別啰嗦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絕不能讓一刀鑄成大錯。”
上官海棠憂心忡忡,一把抓起了任以誠,緊追而出。
她邊走邊說道“以我的武功根本攔不住一刀,任兄,現在只能靠你了。”
任以誠不是很明白,露華濃也就是歸海一刀的母親,既然決定隱瞞,為什么卻又不把匕首取走
難道故意等著歸海一刀發現那未免也太矛盾了
任以誠百思不得其解,隨即便索性拋諸腦后。
站在一個破案的人的角度來看,兇手當然還是越蠢越好。
歸海一刀瘋了一樣,不停的用鞭子抽著馬匹。
任以誠和上官海棠追著他,前后腳到達了水月庵。
拂曉時分,晨光初上。
庵堂里已響起了“篤篤篤”的木魚聲。
歸海一刀來的很快,可進門的步子卻邁得極慢,神情漠然如行尸走肉一般。
露華濃背對著他,平靜的招呼道“一刀,你來了。”
歸海一刀亦是神色平靜道“孩兒已經找到了殺害父親的真兇。”
“哦是嗎”露華濃的語氣絲毫不顯驚訝。
歸海一刀走到她身旁,拿出了那把匕首,道“兇手就是它的主人。”
露華濃的神色依舊平靜,淡淡道““這把匕首,只殺了一個無法自控,不肯回頭的大魔頭,他不是你爹。”
歸海一刀仿似沒有聽到,自顧自問道“娘,您為什么要殺死爹”
露華濃面露回憶之色,徐徐道“二十年前的那晚,麒麟子、劍驚風和了空三人,想要幫你爹解除因修煉雄霸天下而造成的魔性。
但那時,你爹已魔性深重,不可理喻,居然對自己的結拜兄弟下了殺手。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個好人命喪于此,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殺了這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為什么要將匕首留著爹的身上”
“我在等你發現,這一天,終于讓我等來了。”
“為什么既然您不想瞞我,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當娘的親口告訴自己的兒子,她殺了自己的丈夫,這是何等的殘忍,你一定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