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刀一愣“怎么了”
甘露緊緊抱著她,頭埋入桃刀的肩胛,全身抖若糠篩。
她顫抖道“我那里”
甘露的模樣很不對勁,桃刀皺了下眉,正想將她拉開,手指觸上甘露的背,卻陡然一頓。
有什么粘稠的液體正順著甘露的脊背緩緩流下。
桃刀抬起手臂,借著微弱的月光,瞥見一手猩紅。
她“”
她猛地松開甘露“怎么了你受傷了”
甘露拼命搖頭“不不是你看那里”
她指向剛才撞到的那棵樹,視線卻不肯挪過去,別扭地垂著頭。
桃刀不禁看過去,遲疑了下,舉起能源槍。
她往樹的方向走了幾步,恰好一陣夜風吹來,頓時,一股濃郁甜膩的血腥氣撲入鼻間。
桃刀一愣,突然加快腳步,走到樹后。
“啪”
她一腳踩到一片水塘,寂靜的夜中頓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桃刀”望著她陡然僵住的身影,甘露輕聲道,“怎么了”
桃刀沉默了會,低下頭。
在她的腳下,一片猩紅的血跡正不斷蔓延,她的視線再往上,落在一截斷手上。
斷手戴著一端深綠的皮帶,她認得,這是阿姆新買的光腦,因為是最新型號,被他吹噓了很久。
得不到桃刀的回應,甘露的聲音越發顫抖起來“桃刀”
桃刀深吸一口氣,能源槍與視線持平,朝樹后走去。
隨后,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樹后的空地上,數十具尸體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他們各個皆面色驚恐,死相慘狀,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幾乎化為實體,直直朝桃刀逼來。
她突然倒退兩步,身體重重撞在樹上。
當看見尸體的一瞬,她的腦內突然泛起一陣針扎的痛意,皮膚滾燙無比,仿佛體內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熾熱的巖漿。
甘露忙跑過來“桃刀你沒事吧”
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尸體,登時發出一聲驚叫“這”
桃刀回過神,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別出聲,他們身上的血還很新鮮,應該還沒死多久。”證明兇手應該還在附近游蕩。
甘露滿臉驚恐,但還是強忍著點了下頭。
見她情緒穩定下來,桃刀才松開手,卻不像甘露那樣不敢直視尸體,而是在他們身側蹲下,開始翻找起來。
見她一臉平靜,甘露忍不住問“桃刀你,你不怕嗎”
桃刀的手一頓,須臾,才道“嗯,我沒事。”
“好厲害,”甘露不禁目露佩服,“我我是真的不行”光是站在這里,聞著一股股令人反胃的血味,她就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聞言,桃刀垂下視線,掩住眸底的一抹復雜神色。
何止不怕。
面對這些血肉模糊的尸體,她甚至從心底升起一股雀躍的心情,多巴胺迅速在大腦皮層分泌,興致勃勃地流遍全身。
她突然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品嘗空氣中的血味般,緩緩舔了下唇。
“桃刀”耳邊傳來甘露遲疑的聲音,“別碰了吧這個人已經死了”
“等等,”桃刀卻充耳不聞,“我要檢查個東西。”
她像是著了迷似地翻動著尸體,停頓了下,忽然扒開他的衣服,尸體胸膛上一個圓圓的黑洞頓時露了出來。
甘露“這是”
“槍傷。”桃刀肯定道。
“什么,不是災獸殺的人嗎”甘露愕然,“我還以為”
桃刀道“他身上雖然有多處傷口,看似是大出血致死,但其實致命傷卻只有一處,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