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偏頭,就看到了攥著她的手,且頭枕著錦被的付蘭晏。
對方睡著了,側臉對著她,長而密的睫毛垂著,外面的幾縷陽光從沒有完全遮住的窗簾偷溜進了病房,撒在病床上。
微弱的光不均勻地照在他身上,以及臉上。
柔和了他的眉眼。
他整個人看著像是在發光。
阮蕁蕁就這樣望著他,有些出神。
她沒有死嗎?
她在心里默默呼喊三元,意料之中,沒有聽到三元的回應。
她目光暗了暗,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剛有動作,睡著那人就“唰”的一下睜開了眼。
太過突然,阮蕁蕁的目光還沒有收回,兩個人的眼神就這樣對視上。
付蘭晏坐直了身子,他的嗓音聽著有些啞,“醒了。”
“嗯。”阮蕁蕁乖巧地應了一聲,她問道:“這里是哪?”
她剛剛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房間布置過于簡潔,顏色單一……
總之,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不是醫院,不是阮宅,不是蘭庭。
所以她在哪?
付蘭晏眼神一怔,隨即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他斂了斂眸,眼神直直地看向阮蕁蕁:“你不記得了?”
“嗯?”阮蕁蕁有些不解,“為什么這么問?”
她坐起了身子。
但隨即,某處的疼痛就讓她不禁皺了眉頭,她腦海里冒出了個離譜的想法來,她直接掀開了錦被。
雖然有睡裙的遮擋,但手臂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她皮膚本就敏感,極其容易留下痕跡且不易褪去。
“你!”阮蕁蕁臉頰瞬間竄紅。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有前世的經歷在,她該懂的都懂了。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禽獸。”
付蘭晏臉上沒有什么波動,但眼神越來越沉,越來越深。
阮蕁蕁瞥見了,立即將掀開的錦被重新蓋在身上。
“你出去。”她要冷靜冷靜,她不是出車禍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而且……
這都什么事!
付蘭晏聽了她的這句話,眼神驀地變得陰鷙,他身子前傾,原本攥著阮蕁蕁的那只手此刻仿若要將她捏碎,“就這么不想見我?!”
阮蕁蕁被他這樣嚇得直接愣在原地,這是怎么了?
手上傳來的疼痛強行拉回了她的思緒,她看著他陰沉的眼神,心里難受得緊,雙眸緩緩多了一層霧氣。
“疼。”她說了一個字,語氣里藏不住的委屈。
付蘭晏一直在看她,自然也看到了她這副模樣,他眼神一滯,眼神有些恍惚。
有多久了,他多久沒見過她這副樣子了。
明明這樣才是最初的她,所以為什么全都變了呢。
不,不能信!她在故意示弱,只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然后逃出去。
心里盡管這么一想,但他還是松開了手。
他的視線落在她紅了的手背處,眼里涌起了幾分疼惜。
但沒幾秒,他移開了目光,聲音冷冷:“你以為絕食就可以解脫了,那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不可能!”
“蘭庭多的是營養液。”
阮蕁蕁一頭霧水,這又是什么?她抬手掐了掐自己自己的手臂。
“嘶~”
不是夢。
她靈魂出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