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狼狽地輕嗯一聲。
蕭衍輕笑,“若是我要的,不止這個呢?”
沈蓁蓁一條砧板上被人壓制住的魚,又驚又慌:“你你你還要什么?”
蕭衍的指腹給了她答案。
沈蓁蓁:“不行!”
蕭衍:“為何不行?”
大魏風氣在此,蕭衍這么坦坦蕩蕩的一問,倒像說她是個老古板不懂變通。
沈蓁蓁一噎,半晌干巴巴道:“就是不行。”
蕭衍變了語氣,肅聲隱含著委屈:“蓁蓁,你講講道理,相識這么多年,我當真是言而無信之人么?我與誰儀親這種話,你聽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話就信了,我且問你,事到如今,我當真親事在身了么?”
靜了好半晌,沈蓁蓁才問這么久她最不解的事:“那,你去參加安和縣主的宴,還有,常去東宮那里……”
蕭衍言簡意賅:“先時,我身不由己;來了離宮,是為了去東宮查案,與宸王府合作。你何曾見過我與哪位女子獨處?”
這下,輪到了沈蓁蓁迷茫,在信不信他說的話的邊緣徘徊。
蕭衍繼續道:“在東宮太醫處查到,你父親生前曾服用過西域的藥物,有些蹊蹺。”
沈蓁蓁一驚,“什么藥?”
蕭衍幾句話講完自個得到的關于工部幾人的消息,只字不提是借助那日她被人下藥,帶她出離宮給他做了掩護,才使得沒人懷疑上他。是她先幫了他,他才后得的信息。
末了,他道:“現在信我了么?”
這個郎君如此工于心計,太懂如何在人身上耍手段。
先與人來一場親昵,將沈蓁蓁的情緒帶到漩渦里,而后將自己與人儀親的誤會撇了個干干凈凈,最后,再暗示他接近宸王府是為探沈蓁蓁父親的相關信息。
一番操作,他便從言而無信之輩,變成了為了幫沈蓁蓁探明其父之事而迫不得已與人假意議親,成了個忍辱負重之正義之士。
只字不提當初非是他寫的那紙情書,只字不提他去東宮本要查的,是他母親之事。
默認著,他還是沈蓁蓁的情郎。
是一心一意等著她回長安的深情又委屈的情郎。
沈蓁蓁思考著不說話,他就輕輕摩挲著她的面頰。也不催促她,而是極有耐心地等她思考。他的唇輕碰她的唇一下,點到即止,無意又有意,見她沒動,又一下下點著,不前進,也不放開她人。
沈蓁蓁對蕭衍的介懷,說到底,一切起于她生辰前,從崔恕那聽聞的蕭衍與安和縣主儀親,后又在清湖見到了許多蘭陵來的小娘子。
她不是沒長眼睛,近日從未見蕭衍搭理過李惜玥,好幾回李惜玥主動到蕭衍跟前去,他都是冷冷淡淡地頷個首,從不與她說話。而那些南方來的小娘子么,比起長安城數年如一日,彪悍地去堵蕭衍的那些小娘子們,實際上她也知,殺傷力真的微乎其微。
這兩點,如今都被人逐一擊破。
小娘子的心越來越軟。
實話說,她內心深處,雖知他脾氣惡劣,尤還信著蕭衍說一不二的人品。
蕭衍有句話說的準確,一男一女,深夜獨處,就正常了么?
一點不正常。
她被他牢牢桎梏著,滿屋子滿鼻子都是他的氣息,更何況,那唇若有若無貼她的唇,干擾她的戒備心。
“你手拿開!”
沈蓁蓁很是勉強地去拉了他的手,并沒如何使力氣。見她反抗得如此欲說還休,如此敷衍,蕭衍挑眉,很是了然到她的真實心理。
倏爾,沈蓁蓁滿臉爆紅,一聲漏出,呼吸急切。
蕭衍如終于得了準話,沖著沈蓁蓁耳窩問:“蓁蓁,好么?”
沈蓁蓁被他一雙手鬧得云里霧里的,腦子里閃過在正宮那里聽到的種種片段,心底的躍躍欲試冒起,但還記得自己定要高嫁的人生終極目標。
她很是認真問:“你會娶我么?”
“會。”蕭衍答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