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在黑暗中勾了下嘴角,“嗯。”
李蒔難以言喻此刻心中所想,沈婳答完他的話,他便只擁著她沒放。
郎君那如雷貫耳的心跳就在她耳側砰砰,沈婳很明白,李蒔今日是會借錢給她的了,心中大石頭終于落下。
天噪地聒,只有黑暗中的兩人一起在沉默。
有了自己的“情郎”,沈婳這個未經人事的小娘子,對某些聽聞過、卻從未探索過的領域不免有些躍躍欲試。
她不知道是想一鼓作氣,圖個刺激,還是圖個什么,輕聲道:“別的情郎和小娘子,會做什么么?”
李蒔早就成年,風月里的事并不算一竅不通,幾乎是沈婳的話一落下,他就找到她的唇,俯身吻了下去。
自兩唇相接起,李蒔和沈婳的人生,就注定再不與往前相同。
李蒔的內斂再不存在,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狠意,沈婳睜大眼,感受到口中前所未有過的不同。
這場事,是新奇的、令人陶醉的。
黑暗加深了人們的勇氣,將光明之中不敢有的行為添上一層肆無忌憚,二人之間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
他將她一提。
桌案上的公文也好,筆架也好,閑書也好,全數撒下。
一條緋色的腰帶灑落在桌腿邊上,李蒔低頭,順著脖頸往下。
沈婳在黑夜中“嗯”了聲,到底沒推開他。
在離宮時,李蒔便在蕭衍的屋中吃過一回沈蓁蓁做的櫻桃牛乳涼糕。
那糕點是三層組成,先是一層牛乳凍成的糕底,再夾一層櫻桃做成的甜汁凍糕,再上,再是一層牛乳凍,白色的乳凍上,再用幾顆櫻桃點綴。
顏色美艷,口味微甜。
桌案又涼又硌,沈婳只覺得后背在桌沿邊硌得難受,她嬌生慣養,自小沒受過苦,不由建議道:“殿下,可不可以去別處?”
一句話似沙漠中起的一場風,將口干舌焦正尋水的旅人吹清醒。
李蒔動作一頓,慢慢直起身,將沈婳凌亂的衣裳理了理,淡聲:“我派人送你回去。”
沈婳:“?”
他不繼續了么?她也沒拒絕他啊。
李蒔閉目收斂心神,又道:“你自己穿好……我在檐下等你。”
話畢,他不再說什么,行去了屋外檐下吹冷風,平息已橫生、正蓬勃的燥意。
沈婳帶著六萬貫錢,一頭霧水地登上了李蒔派給她的馬車。
上車后,她掀開馬車的幔帳,見傘下郎君眼神寂靜,很是有些看不懂他。
“我回去啦?”她朝李蒔一笑。
李蒔點頭,“路上當心。”
沈婳突然想到什么,從腰間取下自己的香囊,遞出車外,朝李蒔道:“吶,我的信物。”
李蒔伸手接過,勾了下唇角,靜了會,也將自個的腰間玉飾遞給她。
雨聲簌簌,潮濕又寒涼的空氣入鼻,李蒔看著沈婳的馬車消失在視野,久久并未收回視線。
沈婳在坊門即將關閉時回了永興坊,回到沈府時,歲安堂內正人仰馬翻。
“婳兒,快過來,你阿耶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