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嘆了口氣,“可近日來我堂妹常日出門,我也見不著她啊。”
他原本是按張氏的建議,幫沈蓁蓁與崔恕牽線搭橋,可哪知蕭青辰那廂也對沈蓁蓁動了心思。兩個至交好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早決定由他們自由競爭,他不干涉沈蓁蓁的決定了。
崔恕性急,立刻回他:“再日日外出,總有回來的時候罷。我今日不歸家了,跟你去她的院子等。”
沈霽吃驚道:“自從國喪開始,你總在我家住,你父母沒有意見的?還有,你的學業不管了?怎能因兒女情長,荒廢學業呢?”
好友間的話說得隨便,崔恕聽沈霽說他總在沈家住,不窘迫難安,反而反問:“怎么,不能在你家住?”
好脾氣的沈霽無奈嘆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還說甚?走,去她院子!把這些梅花給她。”
蕭衍看著漸近的二人,和崔恕手中那紅艷艷之物,默不作聲。
沈霽連日被崔恕纏著,一下值就得應付他,正頭疼不已,行到家門一抬頭就見蕭衍立在門前,想起這位好友也曾在他那處因情所困、討酒來喝,目光一亮道:“你也是來請我,說服我堂妹同意提親的?”
蕭衍:“……”
沈二的嘴開過光是么?她可不正因蕭家沒及時來提親跟他散了,沈霽可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崔恕吃驚:“蕭世子你也提親了?”
蕭衍看著崔恕,心中微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何時的事?”崔恕畢竟年輕性急,問道。
何時呢?
蕭衍兀自想了下,然后回崔恕道:“崔四郎問太多了。”
崔恕眼中頓時敵意橫生。
蕭衍矜持地之沉默對視。
看二人劍拔弩張,沈霽對二人爭一美保持中立,但作為主人,依舊秉承禮節,將兩個客人都帶進了府中,并吩咐隨行小廝:“去看看堂妹回府沒有。”
想了想,又道:“在的話,讓她來我這里一趟。”
自打秦王府的幕僚杜越假死逃離秦王府,秦王府的侍衛追人反倒被全數殺害,消失重現的沈時秋報官說自己被山匪綁架之后,知道此事引得蕭衍處關注,秦王李晤處便尤為警惕,一方面他控制下鑫寶賭坊換了東家,無人再逼迫沈家還錢;另一方面,許多他之前放線出來做事的人,也沒了蹤跡。
其中,便有已被杜越暴露出來的劉明瓊。
沈時秋從蕭家別苑回來后,劉明瓊就“失蹤”了,連她的親兒子沈曦她也不再管了。
為搜尋她的蹤跡,沈家可沒少花力氣。
故而,當聽聞沈霽急急叫她過去他的院子時,沈蓁蓁自以為,是沈霽那頭有了劉明瓊的消息。
臘月寒冬,雪掛枝頭,沈蓁蓁走入沈霽的院中,走得急了一些,冷風與肌膚相碰,小巧玲瓏的鼻尖就被凍得通紅。
奴仆替她掀開氈簾,沈蓁蓁跨門而入。
“霽哥哥,你——”
站在門口處甫一抬頭,便見沈霽屋中多了兩位郎君,都坐在茶案邊飲茶說話,她的話戛然而止。
怎么……還有他?
見她進來,崔恕眼神明亮,立刻站起了身,言語輕快道:“沈娘子來了!我給你帶了梅花,你看看夠不夠。”
他話畢就轉身去了放置梅花的桌案,要將梅花取來給她。
“多謝崔四郎,崔四郎有心了。”沈蓁蓁回了崔恕一個禮,看著沈霽和蕭衍方向,不失禮數卻也很是疏離地頷了個首。
比之崔恕的熱情,另一郎君委實沉靜優雅許多,他抬手飲茶的動作微一停后,就自顧自繼續品著茶湯,放下茶杯后,取出一個新杯,抬手往里倒茶。
郎君神色淡淡,看她的眼神沉靜如海,但是開口的話曖昧非常:“蓁蓁來了,過來品茶罷,煮的正是你為我特意制出的‘碧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