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蕭沈兩家三人留在謝家過夜,謝邁設席款待。
一向活潑開朗的沈婳,卻是寂靜許多,連酒也點滴不沾,令沈蓁蓁多看了好幾眼。沈蓁蓁風寒未愈,雖吃了藥且心思放開后病情好轉良多,但屬實不宜飲酒,席間飲酒的,便只剩蕭衍和謝邁兩個郎君。
偏蕭衍跟終于找到了什么可比試之事,與平時設宴、參宴時的淺嘗輒止全然不同,借著萬般由頭,一杯接著一杯地朝謝邁灌。
偏謝邁也不正常,對蕭衍的酒通通來之不拒。
正值國喪期間,按時俗,敬酒原本需要有邊歌邊舞,或是伴樂器而歌者,今日省去這等作伴的事,二人依舊情緒高漲,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菜沒動幾口,清酒倒是飲下了好幾壺。
清酒酒烈,這樣喝下去委實難以收場,沈蓁蓁實在看不下去,放下手中箸,笑盈盈道:“多謝謝三郎款待,我與家妹享用了一頓飽餐后,這下都有些犯困了。明日你與蕭世子皆要上值,不如就都早些歇息去罷。”
蕭衍黑下臉:“……”
他扭頭看向沈蓁蓁。叫謝邁是謝三郎,他卻是蕭世子。
沈蓁蓁何等敏感,幾乎一對上某人不悅的冷目,她就朝他展笑道:“青辰哥哥不說還要給我摘枝插花么,你不會忘了吧?”
蕭衍遲鈍地一愣。
他說過么?
謝邁“哦”一聲,半垂眼皮,朝沈蓁蓁簡潔道:“好罷。”
沈蓁蓁松了一口氣,本以為就此散場,卻聽謝邁道:“那就最后兩壺,蕭世子一壺,我一壺,速戰速決。”
蕭衍挑了下眉。
沈蓁蓁:“……”
主家有話,人家要待客,她也不好如何反駁,只得就接受了下來。
稍過片刻,沈蓁蓁輕喚了聲“婳兒”,待沈婳聞言轉向她等她說話時,她就故意捂住心口哎呀了一聲。
沈婳當即急道:“阿姐你怎么了?”
沈婳一嗓子將對酒的二人的注意力拉了過來,謝邁與蕭衍同時起身行來沈蓁蓁身邊。
謝邁欲伸手握沈蓁蓁手腕聽脈,蕭衍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擋,徑直抱起沈蓁蓁站起了身,“困了便回去休息。”
別人瞧不出她的裝模作樣,他再是了解不過。
四周奴仆低首斂目,識趣地不看一眼。
被人忽然抱起,沈蓁蓁雙頰飛霞,推蕭衍的肩頭,“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蕭衍:“你我即將成親,還在意這點小事。”
沈蓁蓁:“……”
他是故意說給謝邁聽的,這個郎君啊……沈蓁蓁都想忍不住告訴他,她的好友是謝邁的同胞姐妹,而不是眼前這位了。
他難道就看不出來么,謝三郎的目光今日可沒在她臉上停留過片刻,反倒是在沈婳面上多次徘徊。
想到此處,沈蓁蓁覺得,不管是心不在焉的沈婳還是一反常態的謝邁,今日都很是不同尋常。
還沒等她去追尋原因,就聽到了沈婳的驚聲:“你們要成親了?”
蕭衍俊美一揚,“雙方大人皆已同意,只待國喪期過便行禮。”
沈蓁蓁心頭一驚:安國公同意了她倒是信,可她阿娘并不知此事,何來同意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