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蒔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直到聽到謝府那采買的藥物變成補氣增血的調養身體的藥材、前幾日沈婳還去清光寺供奉了一盞長明燈,他才紅著眼抬了眸氣,雙手一陣哆嗦。
原來、原來當真如此。
婳兒曾懷過他的孩子……
李蒔一向都是當斷則斷、毫不猶豫的性子,他沉靜,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
就比如他的感情。
文帝給他賜婚,他在濱江樓枯坐了一夜明白自己需要淮南王今后的協助后,便就下定了決心,所以在沈婳將他的錢財全數還給他,要與他一刀兩斷之時,他并未做出挽留,安然又絕情地接受了二人情斷的現實。
熟知道,會是這樣!
他舍棄的,何止是他的感情?沈婳千里迢迢去壽州找他,他沒給她任何溫暖體貼,讓她獨自一人承受良多。他不敢想象,婳兒落胎后,該是何等痛徹心扉。
他的子嗣,他曾有過子嗣……
李蒔刷地站起身,問侍衛:“她人當下在哪里?”
侍衛道:“在謝府。”
只見李蒔身子發著抖,叫人備馬,隨即急匆匆地出了恒王府。
然而,他在府門口遇到來見他的蕭衍。
一身氣度不凡的清雋郎君翻身下馬,目有疑問之色,“做甚如此匆忙出門?”
李蒔直接牽住蕭衍的坐騎白鶴,開口道:“蕭青辰,我借你的馬一用!你先去我屋中等我,有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蕭衍揚了下眉,道:“淮南王已經大張旗鼓地離了驛站,你現在不用去做這種表面功夫。”
蕭衍成婚,蕭家大辦,大魏國的皇室親戚從四面八方來祝賀,其中便有淮南王。李蒔同淮南王的三女虞文錦當下有婚約,自然而然與淮南王能正大光明交往。
只不過為了避嫌,淮南王在長安城留了不多時日便打道回府。
蕭衍話音一落,李蒔頓了下。
見他如此驚訝,蕭衍長眉一皺,問道:“你這般神色做甚?你不是去找淮南王的?”
李蒔道:“我去找婳兒。”
蕭衍問:“你找她做甚?”
李蒔在外人跟前向來不露情緒,唯獨只有蕭衍能讀懂他的喜怒哀樂,見他此刻一臉恍惚,蕭衍問:“發生了何事?”
李蒔雙眸紅起,沒多說什么。
“冷靜,你此時不便見她。”
蕭衍說著話拽過李蒔的手腕,將他帶回恒王府,兩個郎君在書房中坐下。
蕭衍直接說起另一事:“據線報,鳴山東側藏有一隊人馬,這些人的打扮跟普通百姓無異,但是近日來有人朝那處運了不少兵器和火油,看起來是李晤的人,有所圖謀。”
李蒔強制逼迫自己鎮定問:“他們要做什么?”
蕭衍似笑非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很快便是你父王的生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