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沈蓁蓁對此不可置信,直看著練劍的沈婳發愣。
謝穆在她身旁道:“還能是誰?”
說罷,謝穆拉著沈蓁蓁的手腕往外走,說起她接下來在長安城的計劃來。
沈蓁蓁消化了好半晌沈婳的事,這才緩緩回神,接謝穆的話道:“我也想同你去拜訪那個瑾節先生,可以么?”
謝穆道:“自然可以。”
春風吹柳,鶯歌燕舞之間,日子一晃,就到了永德八年的四月中旬。
這日,恒王府中,李蒔收到了幾則消息,其中一個便是關于沈婳的。
他的侍衛朝他匯報道:“殿下,自從去年冬月之后,沈二娘子便同沈大娘子一同頻繁出入謝府,后來沈二娘子還多次單獨登門。”
李蒔沉著臉。
侍衛又道:“倒是每回去了也沒呆多少時辰,從謝府中的下人處打探出來的,是沈二娘子在他們府中喝過不少回湯藥,皆是謝三郎親自煎的。”
“什么藥?”
李蒔的目光定格在書桌上的一幅畫著明艷小娘子的畫像上,不由暗暗攥緊了拳。
侍衛朝他遞上了一張單子,說道:“這是從謝府中負責采買的人手中得來的,我請府醫看過了,這里頭的藥,一部分是防止疫癥的,還有一些是補身子的。其中,當歸、川芎、白芍、黃芪、厚樸、羌活……這些,府醫說,是安胎藥的常用配方。”
李蒔刷地抬眸看向侍衛,腦中有一股他不敢相信的念頭涌現。
先前他不是沒有思忖過沈婳突然去壽州找他的緣由。他離開長安城之前,沈婳就說過,想讓他帶她一道去,說他一個人出發去壽州她不放心。所以,大部分的緣由,他都歸結在了一向隨心所欲的沈婳想與他朝夕相處,所以才說做就做之上。
他忽視了,可能會是因別的。
此時此刻,“安胎藥”三個字在腦中驟然炸開,他這才恍然大悟。
善于隱藏情緒的人,大體上也是一個對別人的情緒敏銳感知的人。
彼時李蒔忙于公事無暇思考,此刻再一一回想……
“可能是身子有些累,這才臉色不好的罷。”
“不,季奴,不行!”
“我今日身子不好,不了。”
“條件不允許,我事后無法找避子湯喝,你不怕我懷孕么?”
“季奴想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嗎?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那我也是可以的。”
“當下要孩子為時過早了。”
“哪早啊?你及時娶我就是了嘛,回長安城就辦婚禮。”
——沈婳在壽州同他說過的話,一句接一句一字不落地冒出來,就在他耳際字字清晰地回響著。
最終停留在小娘子離開之前轉身看著他慢悠悠道的那一句:“壽州此行,對我而言,真是一個永生難忘的經歷。”
李蒔的雙拳握得越來越緊,神色閃爍,有些驚懼的情緒從原本深海似的眸中露出來,他垂下眼皮。
默了半響,他才將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緒壓下來,平淡道:“還有呢?一月、二月……以及回長安城之后。”
侍衛抬眸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已經發現李蒔情緒上的波動,不敢隱瞞,將得知的沈婳的行程一一道來:“沈二娘子一月就在太醫署幫忙治疫,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