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天色晦暗。
c城的永安大廈a座中,大半落地窗里的燈光都亮著。
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日夜晚,樓外車水馬龍,樓內,各個光鮮亮麗,或為生活、或為夢想奔波的人們依舊忙忙碌碌。
電梯從1樓出發,男人的視線越過身前那人的肩頭,牢牢盯著數字52,眼瞧著電梯總算起步了,他剛準備暗暗深吐一口氣,這電梯卻是往下在行,之后,“叮”一聲響起,電梯停在了負一層。
“謝謝!”
一聲溫軟的道謝之后,沈蓁蓁兩手提著東西,踩著一雙細高跟噠噠地走進電梯。
即使在夜間,cbd區域的這些電梯也不會是空的,更何況還是這個c城最高級的辦公大廈,沈蓁蓁對這般景象習以為常,她面帶淺笑,眼神禮貌地不對視電梯中的人,站去了電梯左側。
男人余光隨意瞥了眼她,只覺得這人的皮膚白得有些晃人,隨后就收回了目光。
電梯終于關上。
起步。
男人默默算著:又浪費了一分鐘。
就在他抿唇不悅時,又是“叮”一聲,電梯再度停在了一樓。
到了這時,男人的嘴角不得不露出那么一個認命的苦笑來。
今兒他這日子,就是他那助理成日叨叨的水逆吧?
剛回c城的第一天,三點到的飛機晚到七點,安興東路的堵車長龍白白耗了55分鐘,眼瞧著起步無望,他讓助理將他放下車,他決定步行。
就快走到永安大廈,他正準備過斑馬線,“嘩”一聲,有輛速度不低的紅色小跑車右轉彎,輪胎壓過路邊積水的水洼,濺起半人高的水,潑了他半身。
而這會兒呢?
眼看著被一推再推的會議總算有了能參上的眉目,電梯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第4次了……如果他剛剛沒看錯的話,這樓里一共有4部電梯吧,怎么,這是大家還都非要緊著一部電梯用?
“嘖。”
男人喉中低低地吐出一聲不耐。
沈蓁蓁聽到這聲低沉的嘆息,側過臉來看,這才發現身側站了位個子極高的男人。
她仰頭,見筆挺的一套黑西裝上方是骨相極好的一張臉,這男人鼻梁英挺,眉眼深濃,總體是愛豆般的清朗俊逸。
正當沈蓁蓁莫名覺得有些奇怪,這樣極品的帥哥她分明是第一回見,竟然覺得像是自個認識的人似的,視線多在他側顏上磨了幾秒鐘時,電梯門口出現幾聲高亢的——
“快,快,快!”
隨著這催促,忽地一下子,就擠來得有十來號人進電梯,直將沈蓁蓁逼到后背緊緊靠著橋箱壁。
這時候男人的旁邊也擠來了一個人,將他往左側擠過去。胳膊忽然挨上隔壁人肩頭那一刻,男人朝沈蓁蓁看了過來。
撩在耳后的波浪卷發動了動方向,她的臉朝向了更左側擠到她的人,朝向他的是一截白嫩的脖頸,脖頸上方微微泛粉的耳垂上,耳背處有一點痣。
像白紙上氳出的一點黑墨痕,還挺顯眼。
男人的心神微妙地動了動。
這個時候電梯門關上,女子抬起右手臂擋在了自己胸前,用來隔開前面人的背與她自個的身體。
因為有這個動作,她的手腕上一只與這個年紀不怎么相配的、有些老氣翠玉手鐲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