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把他們當寶藏,某些對視的瞬間,盛星雨看到她眼里有光。
于是他比以往更拼命地練習,更用力地訓練,他想哪怕其他的訓練生都不能出道,那又怎么樣,他盛星雨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她風風光光,帶著寶藏回到中國市場。
他要證明她的珍視是值得的。
練習室里所有的人都在賭,用青春賭一個瑰麗的夢。
他做到了。
近三年的灰色的練習生涯后,他作為團體內唯一一個中國人兼主唱出道,組合一時間風頭無兩,不僅攬盡韓國各項大獎,在中國也刮起了一陣狂潮。
那段時間的組合紅到什么地步呢,連學校門口的不知名音像店都在放他們的歌。
他和韓國的合約只簽了兩年,給雙方公司共贏了一大筆錢后,合約到期,他回到內地發展,人氣只增不減,紅極一時。
如果說紀時衍當時是為偶像市場開啟了通道并做好預熱,那么盛星雨則是在紀時衍轉型后,靠著一己之力帶起了內娛的偶像市場。
他自己的能力誠然重要,江茵也功不可沒,經此一役,她成功晉升為一線經紀人。
盛星雨問過她“那時候為什么會留在韓國”
“我確信內地一定有偶像市場,只是還差一把火把它燒起來,”江茵停了停,“我眼光不錯,你做到了。”
她留下并沒有感情方面的私心,也不是為了他,只是單純而固執地要證明自己的猜想,重新劃分娛樂圈的蛋糕。
他也以為自己沒有私心,只是單純為了回報她的賞識,為了回報她在韓國孤單時日的陪伴,為了回報她噓寒問暖事無巨細的關切。
她用心對待了他,因此他要回應等值的用心。
直到她笑著和朋友說起后面的計劃,說把他扶持到某個程度就退位,因為她的野心和夢想都已完成,事業做到這里已經全部足夠了。
不做經紀人之后呢
她云淡風輕地說,找個人結婚吧,然后生個孩子,過普通的那種生活。
名利場內兜轉太久,她也想歸于平淡。
江茵說完之后又看了他一眼“別聽姐姐們說話就春心萌動了,你得謹記不能戀愛。”
自此,他想,原來在某個瞬間,在她的未來里,他被完全劃分在她的時空之外。
那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昏黃的路口,少年仗著身高優勢把她禁錮在懷里,顫抖著聲音問“說過兩年就把我交給別的經紀人的話是騙我的吧”
原來他根本不是想回報她,他喜歡她。
喜歡她,所以不想讓她的付出和期待落空;不想讓她被人嘲笑;不想她無功而返。
或許是那個飄著雪的月夜里,她只當他是個沒長大的十六歲小孩兒,順手遞過自己的一件衣裳。異國他鄉寒風吹拂,少年濕著衣服受涼,是換上了她的,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不可轉移的、確切的,只有她能給的溫度。
江茵多聰明,何況大他九歲,懷抱的溫度里帶著什么情愫,她比他更清楚。
女人沒有說話激怒或安撫他,只是等他平靜下來后,鎮定又殘忍地后退兩步,抬頭說“你是愛豆,這是什么職業,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你販賣的是人設和夢想,現在你想服從于人類的七情六欲,那粉絲怎么辦你覺得對她們公平嗎”
“沒畢業的愛豆,沒有資格談愛情,”江茵搖搖頭,“盛星雨,這是愛豆失格。”
這是她一手建立起的王國,親手劃分的規則,他是國度里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復刻的神話,現在這神話說,要親手打碎這一切。
她怎么可能會同意。
說完這些江茵徑自離開,聽到他在身后說“你只是在說服我,也在說服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