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蘇醒時的桌面床榻說被他自己推翻。
這分明是個巨型的玉石王座,大到可容三人并臥。
一邊是有些咯手的繁華浮雕靠背,摸著便知其浮夸金銀玉石雕琢,身側還放滿了首飾珠寶,另一邊的下榻處,伸腳,伸胳膊,都探不到底部。
音無弦樂身上的裝飾太沉重,摸黑,壓根沒法脫下,所以不敢擅自下去丈量王座的高度,在他摸索的時候,王座上有東西因為他的移動被推了下去。
大約兩秒,下面傳來了重物落在泥土地上,微不可聞的碰撞聲,好像還摩擦過了布料似的柔軟物。
音無弦樂:......
好在他剛才沒來個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
這王座上的零散寶石多的嚇人,隨手一模就是一把,音無弦樂撿了好幾塊,東南西北都扔個一塊試探了下。
測試出的結果讓音無弦樂面無表情。
合著,他被人扔到懸崖峭壁中間的孤峰上了?
這是打算把他當活祭品,造出一具被金銀包裹的骷髏坐在玉石寶座上的景色嗎。
如果那個祭品不是他,他還是很欣賞這樣的華麗與死寂并存的藝術的。
現在要怎么辦呢?
音無弦樂低下眸,摸索上衣角的冰涼,試圖找出脫下這件衣服的辦法,因為肩部、脖頸一處有個沉重的云肩似的東西壓著,用鏈條連接著上衣,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卸下的機關。
這種即便睜大了眼,也漆黑一片的徒勞感覺并不好受,音無弦樂強忍著那種孤寂和恐慌,靜下心一寸寸摸找。
只要把這身礙事的東西脫了,他就有離開的希望,至少,這王座之下,聽聲音是柔軟的土層,輕便跳下去摔死的幾率不大,穿這一身跳就免了,致死率百分百。
莫約過了兩三分鐘。
那套衣服沒有一點要被脫下的跡象,反而將手指勒的火辣辣的。
音無弦樂有些煩躁。
可越這個時候,越忌諱心急。
他深吸了口氣,準備重整旗鼓再來。
就在這時。
就好像有人按了什么按鍵,刺目的光亮驟然亮起。
光斑占據了已適應黑暗的瞳孔。
音無弦樂不適的閉上眼。
和光亮一起回歸的,還有許多。
鼻翼突兀的被濃郁的花香占據,原本干燥的空氣也帶上了一絲濕潤,耳邊,也好似突然時空穿越來到了野外,流水和鳥雀、蟲鳴并響,熱鬧了起來。
音無弦樂緩過來,睜開了眼,隨后,淺灰的瞳孔隨著震驚放大,倒映出一片七彩的花海。
王座之下,是一片茂密的花田,有清澈的溪流自花田之中留過,漂亮的蝴蝶扇動著翅膀略過,點點螢火悅動與花海上。
王座之上,是奢華到令人咋舌的珠寶,成色純粹的小塊寶石只是最不起眼的,紅珊瑚、夜明珠、金銀制品、大塊的沉香木雕,有些東西被推到懸空,眼看這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就要掉下去。
這里是個巨大的宮殿,巴洛克式的洋蔥頂,抬頭向上看,是華麗的琉璃金瓦封頂。
當然,讓音無弦樂驚愕的還不止是這些。
就在王座正對著的浮空處,有個類似投影大屏的東西,上面是一處古舊的莊園大廳,還有許多人,其中有許多熟面孔,橫濱的、部下們,目測一百多人。
他們東張西望,其中不乏面露驚恐之人,顯然是突兀被傳送過去的,沒有聲音,像一出滑稽的啞劇。
漆黑的房間,唯一的光源處。
一只手隔著屏幕,撫上蒼藍發的青年的臉,他一身華麗神袍,金銀點綴,卻不艷俗,反倒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不容忤逆。
“我會向您證明我是正確的.......”
那道黑影這樣呢喃著,病態偏執到了極致。
他的桌前,擺放了一摞金幣,是賭場的籌碼。
面具擺在最上方。
籌碼越大,越是執念深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