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小心而緩慢地將這件華貴的禮服放到歐式大床上,黑色的禮服在暖黃色燈光的光照下也毫不減弱它本身的鋒芒。
秋天總是喜歡下雨的,趁著最后一點秋意,將最后一份禮物贈予世界。外面風聲呼嘯,瀟瀟雨珠還打落了屋內將近枯萎的白色桔梗花。
風意輕卷那張小小的紙條到陽臺處,紛紛細雨也隨著微風相攜而來,所幸陽臺中有著灰色的遮陽棚,沒有讓紙條完全打濕。
她俯身撿起那張落魄的紙條,上面已經有了幾分濕意,陽臺上燈光并不足以讓她看清里面的內容,于是只好重返房間中。
暖橘色的燈光下,余笙看著那一小張紙條,反反復復從里到外都給看了一遍,遺憾的是,她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就像是在不經意間掉落在那精致華貴的禮服中一片不起眼的紙條,沒有任何的意義,也剿滅了于是最后那點心思。
抱著最后那頂點希望,將紙條向上,湊近自己的鼻尖,閉上眼眸輕嗅。
終于,在時光漫長地旋轉,她捕捉到了除了雨水沾染的氣味之外的味道,那是一種極其淡的味道,哪怕是專業人士都無法聞出,余笙作為多年的調香師,有著異于常人的嗅覺,才幸運地捕捉到了這種氣味。
味道是很淡雅的香味,余笙閉上眼眸,細細思考著到底是哪些味道組合一起才會有這種香氣,梔子不對,它味道太烈桂花也不太行,它的香氣不足以調制出這種雅香。
余笙第一次對自己的嗅覺提出了懷疑,她靠在書桌上,枕著頭,閉著眼睛細細地去想,腦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一個又一個可以作香的料。
她幾乎拿出自己對第一次調香比賽時的認真狀態去思考,可都不對,“木香嗎好像不太行唔動物香也不行。”
忽然間,她被雨聲擾醒,雨似乎越下越大,細細的雨絲如箭一般拍打在玻璃房門上,朦朦朧朧間,外面女神雕像的光芒也被這淅淅瀝瀝的雨絲弄得暗淡了些。
突然,有什么在她腦中滋生開來,令余笙茅塞頓開,所有如毛線般纏繞的線團頓時理成一條直線“對啊院內栽種了一棵桂樹,方才隨著雨絲一同沾染在這張紙條上,擾了原先的香氣。”
她垂眸細細去想,排除了桂香與雨水的氣味,“是鈴蘭”她喃喃地說道“原來是鈴蘭啊。”
可紙上依然什么都沒有,被雨水打濕的部分已經開始泛黃,余笙似乎想起了什么,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找出一枝鉛筆,在白紙上輕輕圖畫著。
她一直有著隨身攜帶鉛筆的習慣,主要是在某一刻靈感乍現時寫下有關的化學反應式,但她好久都沒有調制新香了,這枝鉛筆也在行李箱里落了灰。
灰色的鉛筆印逐漸加重,刻在白紙背后的秘密總算浮現,里面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母讓她有些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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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此時,房間的門傳來一陣緩慢的敲門聲,伴隨著余盛的聲音一同襲來“小妹,宴會上的賓客已經差不多都來了,你盡量快一些,若實在不行穿便衣就好。”
余笙匆匆把禮服裝進原先的禮盒里,由于時間問題也無法去衣帽間,于是只好隨手把它扔在床底下,朝著門外應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