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少年宋瑾。
“老頭子去世了,這糖水的生意,也沒了。”老太太透過窗戶,看著那個倉庫“我的那些孩子,哪肯要學這些東西,直接把老頭子氣到醫院里了,他心臟本來就不好,誰能想到,這一氣,在病床上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兩個字“抱歉。”
老太太不以為意地說著“抱歉什么人各有命,老頭子命不好,沒能瞧著他的糖水生意發揚光大,說起來,他去世的時間不算長,是前年夏天走的,哎呦,那日頭可曬了,我家孫子心疼他爺爺,悄悄地把自己的防曬帽子,蓋到他的墓碑上。”
她忽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老太太的身影是這么的單薄,在漆黑的夜里逐漸被黑暗里的妖怪吞噬著,余笙輕輕地攙扶著她,老太太喘息一聲“客廳那個收音機下邊有一串鑰匙,孩子,你幫老婆子拿過來。”
這是一串已經生銹的鑰匙,斑點的紅色銹跡爬滿了整串鑰匙,它就跟老太太一樣虛弱,仿佛再握得緊些,它會化成一道輕煙散去。
“哎呀”老太太忽然叫了一聲,她目光深遠,一直看著余笙手上的鑰匙“他已經走了這么些年了啊。”
至愛所致深遠,忽然消失遠去,卻仿佛仍在身邊,老太太心中仍有著一分執念,自家的老頭子,怎么可能死呢糖水都還沒做完呢。
那個倉庫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已經生滿銹的鑰匙竟然奇跡般的把鎖給打開了,里面的器具卻很新,好像有人每天都會細細擦拭一遍,可為何鑰匙,會生銹呢
“這把鑰匙,還是老頭子放在收音機底下的,我一直沒有動過。”老太太似乎猜到了余笙的疑惑,她緩慢解釋道“他去世以后,我再也沒有碰過這把鑰匙,而是鎖匠給我配了一串新的,可就在昨天,那串新的鑰匙丟了。”
她掙開余笙一直攙扶著她的手,邁著緩慢的步伐向那臺機子走去,她摸著冰涼的機器,語氣卻是那樣的溫柔輕和“老頭子,今天輪到我做糖水了,你可不準嫌棄我的手藝。”
她溫和地看余笙“讓我這個老太婆做糖水,不會嫌棄吧”
余笙搖了搖頭“怎會。”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可手藝卻很嫻熟,不過三四分鐘,一碗傳統的糖水就做了出來,上面撒了一些葡萄干,味道沒有太香,只是在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清香。
“您也會做這個”余笙好奇地問道“為什么您”
她只是搖搖頭“由我做出來的糖水,還能是正宗的嗎我只是半學的,平日里老頭子做的時候,總會叫我在一旁看著,做出來就非要讓我先嘗嘗味道,看著看著也就學會了。”
余笙嘗了一口,味道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多,雖然品類不一樣,可細細回味,也能發現其中的相似之處。
老太太的目光很期盼地看著她“味道怎么樣”
余笙微微一笑“和我記憶中的相差無多,您與您先生的手藝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