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籠罩著一股嗆人的灰塵,餐具桌椅等家具一應具在,甚至幾朵鮮花都還擺
在柜前來不起收拾,此刻已枯萎凋零,變得發黃發脆,輕輕一碰便會折成兩半。
一只長腿蜘蛛在幾個空的花瓶旁忙碌地編織著,它修長的腿鉤住已經便好了的八角形,從腹部底端優雅地吐出絲線,將新的線條連綴勾連。
窗戶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黃沙,從內向外什么也看不見。
“真有意思,記得左丞那套天女散花的說辭,原來靈感來自瑪雅麗的花店。”白攸之盯著這些了逝生命的鮮花,她們鮮艷不再,此刻只有衰老和死亡,無言訴說著遙遠的悲傷。
“看來這瑪雅麗,已經離開很久了。”疏桐以食指指腹淺擦了一下桌面,指腹立刻留下一層灰色的塵埃。
“嗯,應該是左丞路過此處,見瑪雅麗同宸妃娘娘長得十分相似,故而將她帶走。”謝嶼天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積滿灰塵的衣柜,里面整整齊齊地疊放著許多荻人服飾,瑪雅麗全都沒帶走。
“可是按那老兵所言,瑪雅麗在這兒有自己的營生,有心愛的人,為何要放棄這一切,同左丞回胤朝,冒充一個和自己根本沒有交集的人”疏桐不解道,“而且瑪雅麗長得一點兒不像荻人,也會說漢話。”
突然,那床板下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誰”白攸之最先捕捉到這不經意的響動,手握佩劍,警惕地望向床底。
“出來”白攸之呵斥道。
先是一片寂靜,隨后一蓬頭垢面的黃毛小子從床板下戰戰兢兢地爬了出來,他迅速撇了一眼后立刻低頭,惴惴不安的模樣活像一只受驚了的兔子。
“別,別殺我”那小子用余光看見了白攸之腰間佩劍,求饒道。
“他會漢話。”疏桐驚訝道,隨后問道“你是何人為
何在瑪雅麗的住所”
“我我才想問你們呢,憑什么擅自闖入瑪雅麗姐姐的住所。”那小子鼓起了勇氣,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們”疏桐被那小子反問得有些語塞,三人未經允許擅入他人住宅,確實有些唐突了,她靈光一現,胡謅道“我們在胤國結識了瑪雅麗,她讓我們來家中拿幾樣東西。”
“你們認識瑪雅麗姐姐”那小子灰暗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亮光,“瑪雅麗姐姐現在好嗎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嗚嗚嗚”
那小子顧不上自己臟兮兮的手,直接抹了抹臉,原本打滿了灰塵的臉此刻留下兩條深深的淚痕,像溝壑一般嵌入那小子的臉頰。
“你和瑪雅麗什么關系”白攸之問道。
“我從小就和瑪雅麗姐姐生活在一起。”那小子咕嚕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問疏桐要吃的,疏桐從包里掏出一塊囊,他便如狼似虎地吞咽了起來,顧不上咀嚼。
“瑪雅麗十歲的時候和父母失散,據說她的父親是路過這兒從商的商隊領頭,她被山包上的老額吉收養,姐姐十五歲的時候老額吉又收養了我,但是幾年前,老額吉年事高,壽終正寢,只留下這座房子。”那小子打量了一下這棟黃屋的上下,深情道。
“姐姐十歲方才和父母失散,當時只會說漢話,荻語是后來才學的,故而也時常和我以漢話交談,”那小子解釋道。
“你可知她為何離開這兒去胤朝”疏桐追問道。
那小子干瘦癟細的拳頭緊緊攥住,他咬著牙恨恨地說道“都是因為來了個漢人他蠱惑姐姐,讓姐姐犧牲了此生幸福,過上渾渾噩噩的生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