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刑房內,蔡念川坐在一張不穩定的木椅上,等待著審訊和宣判。
謝嶼天、白攸之和疏桐推門而入,聽見聲響,他沒有抬頭。
“說說吧,怎么一回事。”白攸之立在他身前說道。
“你們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蔡念川手握成拳,喘息急促。
“我們在城郊發現了尸體的斷掌和器臟,在包子鋪發現了做餡的肉,在你家發現了頭,廁房里發現的是另一只斷掌和雙腿。”謝嶼天在腦海里拼湊還原出郭員外的尸體,繼而又問道“還有呢人的盆骨堅硬,尋常刀很難砍斷,可盆骨目標又大,你把它藏到什么地方了”
“很簡單,扔到江里了。應該被魚吃個精光了。”蔡念川說道。
“哪條江上游下游”謝嶼天追問道。
“就是家門口隨意傾倒了,沒那么講究。”蔡念川冷冷道。
“大人,殺人償命,我自是知道的,就是我死前,能不能再讓我見見水心”蔡念川心下躊躇著,欲言又止。
“那要看看她想不想見你。”白攸之只道。
“想一定是想的”一提到水心,蔡念川灰暗的雙眸中這才亮起了點點微光“我殺郭員外,也是因為他欺辱水心”
半旬月前,蔡念川提著一條鮮紅飽滿的豬肉,這是他才殺的一頭豬,正當壯年,膘肥體壯,蔡念川舍不得將它脊背上最好的那塊肉賣掉,特地留下來要給水心送去。
方入滿春院,那老鴇似躲著他,佯裝接待身旁的幾位客人。
他攔住一姑娘,問道“水心呢可是在樓上”
那姑娘心虛地看了一眼老鴇,隨后說道“水心妹妹染了風寒,今日要歇息,你改日再來吧。”
說罷看了看他手中提著的那串
豬肉,雖嫌惡但卻用手指捏著接過了,只道“這個是給水心妹妹補身體的嗎我幫你拿到后廚吧,沒事的話你先走吧,不要在這里耽誤我們做生意了。”
“染了風寒”一聽到水心生病,念川心下更是著急,但眾人阻攔,他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地上去,于是,他同老鴇道別后,悄悄行至后院,從院墻上沿著磚縫爬了上去。
“咚咚”他輕輕叩響水心房門的窗扉。
無人應答,他心中想著若不是風寒過于嚴重,在房內昏倒了不成
于是,情急之下他推窗而入,只見水心蓋著被子,背對著他睡在床上,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
蔡念川不動聲色地合上窗扉,行至水心床前,探過身子去看水心。
怎么他心愛的姑娘,竟如此狼狽
只見水心瞳仁旁凝著一塊沒有消散的血塊,嘴角青了一塊,像一朵不合時宜的彼岸花,嘴唇也被咬破,暗紅的血凝固在上面,額頭上似乎是也青了一塊。
“水心,你怎么了”蔡念川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又急又怕地問道。
“念川,你怎么來了”因為渾身疼痛,水心睡得很淺,蔡念川這一說話,她便醒了過來。
明白過來后,她連忙扯過被單,蓋住自己的臉“你快出去。”
“我不出去,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蔡念川竟是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
水心沒有說話,只那被單抖動著,像一只可憐的小鹿。
蔡念川猛的拉開被單,復又去扒搭在水心身上淡薄如清霧的絹紗,絹紗質地十分脆弱,蔡念川這一扯便“撕拉”一聲成了兩半,露出白色的玉頸,和白色的肩胛鎖骨。
右肩胛上有兩道抓痕,中間紅兩邊結痂,玉頸更是青紫色的吻痕。
“是誰”蔡念川雙眼充血,怒不可遏地問道。
水心拼命搖頭,去夠蔡念川手中的被單。
“不肯說是吧那我就去問,我一定要他好看。”蔡念川咆哮道。
“你夠了,我已經被羞辱過一次了,還要被你再羞辱一次嗎還要再被你問的人指指點點嗎你打算讓整個滿春院的人都知道嗎”水心干脆站起來,臉上掛著淚痕,一邊哭一邊喊。
“你不是要看嗎你看啊,讓你看個夠,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水心將那件被撕爛了一半的敞口紗衣脫下,又解開胸前的蝴蝶結,內衫輕輕滑落,身上更是數不盡的傷口。
她在顫抖,無助地用雙手環抱雙肩,因為冷而止不住打顫。
蔡念川看著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姑娘,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怕她受傷,怕她吃虧,如今卻
自然光下她的身體妙曼,輪廓清晰,長發掩映下若隱若現,竟叫他心醉馳迷。
他在心里暗罵自己一聲,連忙撇過臉,閉上眼,盲著撿起她的衣衫,將她裹住,順勢將她抱入懷中。
“你別怕,我在呢。不會讓你再受傷了。”蔡念川輕輕拍打她的背,安慰道。
懷中響起了隱隱的啜泣聲“你在哪里那天晚上郭員外闖入我房中,四五個人將我按倒的時候,你在哪里”
一字一句有如一把刀子,剜進蔡念川的心中,叫他艱于呼吸。
“對不起”末了,他只能吐出這三個字。
他攥緊拳頭,指甲陷入肉中,疼痛感異常清晰,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涌現殺了郭員外,和所有玷污水心的人,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