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克冒雨入宮,只見宮中陸陸續續有大臣進入,他們皆是來吊唁胤禛佑的。
群臣們齊齊跪在乾清宮前,任雨水打在身上。陳皇后兩頰帶淚,雙目紅腫,胭脂素粉已被打亂,有些失了儀態,她在一嬤嬤的攙扶下徐徐走出,對著眾大臣道“想必諸位大臣已經聽說了,陛下他崩了。”
陳皇后說罷雙腿一軟,幸好那嬤嬤及時接住了她。她抬起手帕輕輕擦拭滾落的淚滴,說道“陛下走得匆忙,臨走前握著我的手同我說,三皇子胤策是繼任天子。奈何他未曾處理過朝政,故而由我這母妃先替他把把關。”
階上跪著的眾大臣們嘩然,大行策執手躬身行禮道“皇后娘娘,陛下生前冊封胤玄為太子,如今這陛下駕崩了,按照胤朝禮法,應是這胤玄登基成新帝,這三皇子”
“陛下方才命我傳他口諭,改三皇子為新帝,當然是以陛下口諭為重。”陳皇后掩面說道“況且三皇子乃是陛下嫡出血脈,陛下想讓他繼承正統,豈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這”
薛克見陳皇后走出乾清宮,連忙遁入黑暗中,此刻正是潛入乾清宮,拿到陛下遺詔的好機會。
他沿著穿廊紅柱貼身行著,自偏門悄悄入了乾清宮。
陳皇后帶著人皆在外應付眾臣,正好給這薛克留下了大好機會,他悄無聲息地自乾清宮耳房搬出一架子,踩著架子爬了上去,從“建儲匣”中取出了遺詔。
他握著遺詔,那遺詔仿佛有溫度,他的手有些顫抖,這一刻即是決定生死的時刻。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徑直推門而出,將遺詔高高舉在手中道“我手中乃先帝遺詔眾人聽詔”
陳皇后倒吸了一口氣,驚恐地看著薛克,喃喃說道“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嗎”
薛克只感覺胸口隱隱作痛,他用手一摸,傷口已然開裂,血水夾雜著雨水,浸透了外衫。
他用盡力氣喊道“朕受皇天之命,膺大位于世,而來二十有一年。數年來朕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敢性差踏錯,恐有負先帝之托,朕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專志有意于民。今年四十有一,本是不惑之年,卻感覺筋力衰微,咳疾難消,慮恐不終。六皇子胤玄,雖非嫡出,然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望諸位大臣賢良輔佐,以助胤朝開太平盛世。”
“咳咳”薛克喊著,只感覺體力不支。
“薛右丞,快告訴大家,你是從何處得的皇帝遺詔”底下官員面面相覷問道。
“先帝知朝中局勢動蕩,胤玄太子登基困難重重,故而連夜喚我入宮,托子寄命,秘密告知我正大光明匾后藏著一份備用遺詔。”薛克有條不紊地說道,繼而從嘲諷道“想必那份正式遺詔,在皇后娘娘那兒吧”
“胡說,我不曾見過遺詔”陳皇后冷哼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