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成站在胤宮西華門外,抬頭仰望著巍峨古樸的城門建筑,心下有如小鹿亂撞。
他穿著靛藍色的長袍,長袍十分精致,是薛克特地遣人送去的,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金絲邊的流云紋滾邊,長袍寬大,以一條深青色的麒麟寬邊錦帶束住腰身,人立刻顯得精神挺拔了起來,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十分好看。
“梓成,別怕,我和攸之同你一起。”疏桐立在梓成身側安慰道。
“嗯。”梓成應道,跟著白攸之向內走去。
穿過西華門,途徑幾處宮道,往來的宮女太監絡繹不絕,他們見了白攸之,皆低頭作揖行禮道“白大人好。”卻也用余光偷偷去瞟他身后那穿著華麗的生面孔。
御書房前,胤天翔正端坐書案前,手里緊緊攥著一封奏折,邊角因為用力捏出了幾道皺紋。
他憤而把奏折向地上一扔,冷哼了一聲道“這就是你給朕的提案漏洞百出,毫無可行性,不知朝廷還養了多少這樣像你的廢物”
底下那官員早已跪縮成一團,兩手交疊著,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唯唯諾諾道“微臣有罪可陛下,今日正值黃河聆訊期,有所泛濫在所難免”
“光是過去這一年,朕便聽到了不下三次黃河水泛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乞討北上,謀求生路。朕每年撥了那么多款,都用到哪里去了胤朝當真無人了,連個治理黃河的人才都找不出來嗎廢物”胤天翔聽到那官員辯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臣惶恐”那官員將頭埋得更低了,他埋在手背上的臉苦成了苦瓜,皇帝將黃河水災這燙手山芋甩給他,多少代人治理不得的災患,怎么可能在他手中有所進展,可一旦推脫,皇帝必定更加慍怒,當真是伴君如伴虎,有苦說不出啊
梓成在門口聽著屋內傳出的斥責和低微的辯解,心情更加沉重,仿佛是無形中的下馬威。
“這位公公,勞煩通傳,這位是先八王爺流落民間之子,前些時候已奏請陛下了,如今帶他入宮面圣。”聶公公被貶后,胤天翔身邊換了位面生的新公公,白攸之行禮問道“不知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那位公公言行舉止十分謙遜,回禮道“奴姓高,叫奴高公公即可。”
“有勞高公公了。”白攸之道。
高公公輕輕推門而入,在胤天翔耳邊附著耳語了幾句。
胤天翔掃了一眼底下的官員,余怒未消,只道“退下吧,黃河凌汛一事你無需再管,去薛府請薛右丞前來商討。”
那官員如獲大赦,感激涕零地謝恩退了出去。高公公見勢,領著白攸之、梓成和疏桐進了御書房。
三人行禮畢,胤天翔便開口問道“你便是梓成”
“回回陛下,正是。”梓成一緊張,說話有些結巴。
“前因后果我已聽白愛卿說過了,既然你是皇室宗親,就不能太過落魄,反叫外人看了笑話。說吧,服袍、玉帶、綢緞、珠寶,想要什么府邸想選在何處可有妻室,看上哪家姑娘了”胤天翔有些敷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