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后,謝嶼天領著立刻從軍內抽調的人手飛速趕到了現場。
現場橫七豎八地躺著諸多尸體,獠牙面具者和衛士混在一塊兒,有幾個受傷者還在掙扎,看著他們的主子被白攸之壓在身下,欲要奮起反抗,奈何傷勢過重,徒勞反抗。
那人嘴角殘留著血絲,皮膚白得煞人,鬢間被獠牙面具繩索勒出一道隱隱的紅線。
他斜睨著看向梓成道“你有本事過來,和我單挑,躲在這么多人身后唯唯諾諾算什么”
梓成還未從方才血腥中回過神來,愣著不知所措。
“膽小鬼,和你爺爺一樣。”那人冷哼一聲,十分輕蔑。
謝嶼天抓著那人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同那人四目相對,那人倒是硬氣,絲毫不肯低頭,謝嶼天對身后的士兵道“先押回御查院的監獄。”
“遵命。”那兩士兵將木枷套上那人脖頸,腳上束上鐵鏈,將他押了回去。
“快,快救疏桐。”白攸之喊道。
謝嶼天聽罷,方才見疏桐側躺在地上,他連忙趕到疏桐側,只見血漫開了一灘,疏桐雙目緊閉,已經沒有意識了。
他一邊抽出腰帶用腰帶為疏桐止血,一邊喊著她的名字“疏桐,醒醒,別睡。”
見她沒有反應,顧不得禮儀之別,便將她打橫抱起,急急往御查院趕去。
疏桐在謝嶼天懷中,小小軟軟的一團,呼吸越來越慢,仿佛生命在一寸一寸流逝。
白攸之欲趕上謝嶼天的步子,奈何他亦身負傷,走了幾步便趔趄地跌坐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白大人,你沒事吧”趕來支援的士兵關切問道。
“快,將現場幸存的行刺者都押回去,好生看管。”白攸之回顧現場,吩咐道。
“已經在清點人數了,白大人放心。”那士兵只道“大人受傷不淺,我扶您先回去吧。”
“好。”
“謝仵作白夫人的血沒有止住。”跟在謝嶼天身后的士兵焦急喊道,謝嶼天回頭,看見疏桐腹部的傷口在持續不斷地往下滲血,血沿路滴著,如急雨。
“糟了。”謝嶼天大呼不妙,連忙加快了步子,一腳踹開御查院大門,將疏桐平放于閑房的臥床上。
“你去請御醫。”謝嶼天轉身對那士兵道,那士兵匆忙領命而出。
然血在持續不斷地向外滲出,待御醫來根本來不及。
只聽見疏桐虛弱地在床上呢喃著什么,謝嶼天湊近去聽,疏桐聲中帶悲,顫抖問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你不會有事的。”謝嶼天摸了摸疏桐的額頭道“別怕。”
“謝嶼天,好疼”疏桐呢喃著說道,帶著哭腔。
“我已命人去兌麻沸散,喝了就不疼了。”謝嶼天安慰道。
跨出門檻的捕快又急急沖了回來,哭喪著臉問道“謝仵作,曼陀羅花是什么樣子的,我只找到了生草烏、香白芷和當歸、川芎和天南星也沒找到”
聽罷此言,謝嶼天的臉上更是爬滿了焦急,他不由得提高了聲調呵斥道“哎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去就來。”
謝嶼天手里抓著幾把草藥便過來了,他囫圇塞進疏桐嘴內,又喂了幾口水道“來不及煎熬了,疏桐,你快嚼一嚼,就不疼了。”
謝嶼天一摸被單,血已經將被單染透了,十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