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們別惹事啊。”謝嶼天嘴上雖警告著,心下卻有些發慌,這些人個個兇神惡煞,若是真打起來,恐怕也難占什么上風。
那些個小廝眼眶充血,氣勢洶洶地沖上來,這時,一個聲音大喝:“住手。”
謝嶼天應聲回頭,白攸之倚靠在木欄邊,星星點點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剪影出一個頎長的輪廓來。眾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說話也變得有底氣了起來。
“白大人,你這……”那男子將雙手一攤,說道。
“丁仝,他也一塊帶回去,審問清楚再說。”白攸之又道。
白攸之這才發現這些個姑娘都赤著腳,踩在霜色微涼的地上,不住顫抖著。
“看看你們犯下的罪孽。”白攸之冷冷道。
他低下身子,問一個不住打著顫兒的姑娘道:“你家在哪里?怎么會被他們帶到這個地方來了呢?”
那姑娘見白攸之一臉正氣的模樣,心中壓抑了許久的委屈釋放了出來,含淚道:“我家在四明山山腳,一個老者說是行腳僧,一輩子化緣,四海為家,正巧到我家中,我阿爹阿娘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他,沒曾想,一日,他竟將我打昏,待我醒來,便在一個又臟又小的籠子里,四周濕漉漉黑乎乎的,他們將籠子蒙著布,便將我們送到此處了。”
“他們是慣犯了,仗著一般人對老人沒什么戒備心,專門拐賣你們這樣深山里沒有防范心的姑娘們。”白攸之道。
捕快們押著滿春院的男管家,護送姑娘們一路回了御查院,將她們暫時安頓在了閑房中。
“聽丁仝說,你去了滿春院,偶然發現他們在轉運人?”白攸之問謝嶼天道。
“嗐,別提了。王家那獨女,拽著我偏要去御查院看店慶,沒曾想歪打正著,讓我看見他們形跡可疑。”謝嶼天擺擺手道。
“你跟我去審審那管家?”白攸之說道。
二人進了審訊室,那男子右手正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拇指上金燦燦的大扳指,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說說吧,怎么回事。”白攸之將一老虎鉗一撂,扔在桌上說道。
那管家看著那老虎鉗問道:“這是干什么的?”
白攸之挑眉說道:“這個呀,可別小瞧了這工具,只要輕輕夾住你的指甲,再這么一拉,完整的整片甲都能掀起來。”
白攸之一邊說著,輕輕撫摸著這老虎鉗。
“大人……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管家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說道:“哦,有一個女子,十分英氣,都是她跟我對接的。平日里都是她來御查院找我,我從來不曾知曉她的蹤跡,更別提知曉她的來歷、背景之類的了……”
白攸之和謝嶼天對視,頗有些無奈,謝嶼天不甘心地低聲對白攸之說道:“我看這個蠢人,問了也是白問。”
說罷又顧自喃喃道:“白轉了一圈,除了救下姑娘們,什么進展也沒有。”
白攸之的手摩挲著下頜,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問問那些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