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眾人一路向前,果然抵達了那男子所說的瀑布斷崖。
“今夜我們便在此處歇息吧,明早起來尋那機關,應該就能順利下到地宮了。”白攸之道:“兩人一組值夜,一人兩個時辰,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眾人從包裹里取出睡袋,精神緊張了一天的眾人鉆進睡袋中,很快呼呼大睡。
柳霜是攏著雙手,立在瀑布邊,朦朧的水汽氤氳著,她似與瀑布相連,又像輕云籠月,浮動飄忽似回風旋雪。
她的身影嬌小瘦削,身披暗色的便衣,頭上絲毫沒有金銀翡翠裝點,和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極不相襯。她腳著飾有花紋的遠游鞋,鞋底沾上了星星點點的泥土,拖著的玄色衣裾隱隱散發出幽蘭的清香,她忽的伸出素手,掠過瀑布冰涼的水,感受著水的流動之姿。
“還不休息嗎?”謝嶼天立在他身側,近距離地聽著瀑布轟隆隆的響聲,問道。
“我睡不著,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你呢,你怎么也不休息?”柳霜是看向謝嶼天,問道。
“我?你不休息,我不放心。”謝嶼天笑道。
“這么說來,倒成了我的罪過了?”柳霜是輕笑,打趣道。
說話間,她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腹部,重心有些不穩。
謝嶼天連忙將她拉下瀑布臺,柳霜是已疼得站立不住,大半個身子倚靠在謝嶼天身上。
“白天也不舒服嗎?不要強忍著。”謝嶼天皺著眉說道。
“沒,如今才突然發作的。這斷腸草若是發作了,來勢洶洶,我是根本無法遮掩的。”柳霜是自嘲地說道:“我如今真成了個半死不活的廢人了。”
謝嶼天從草藥箱中囫圇拿出川芎、郁金、姜黃、乳香……都是些止疼的中草藥,放在一起揉搓,遞給柳霜是。柳霜是乖乖服下,似乎有所緩解,這才稍微喘過氣來。
“睡吧,睡著了就不覺得疼了。”謝嶼天說道。
柳霜是點點頭,謝嶼天將她摟在懷中,她聞見謝嶼天身上淡淡的中草藥的氣息,心下霎時安穩了許多,呼吸也漸漸平復,慢慢睡著了。
翌日,眾人早早起身,整頓后便將睡袋之類的物品收拾好,背著行囊等待白攸之吩咐。
“昨日那黑衣人,為了引我們過灌木叢,說出了瀑布機關一事,現在我們在附近找找通向地下的機關,大家兩人一組,隨時幫襯,不要擅自行動,可聽明白了?”白攸之一字一句地囑咐道。
眾人點頭領命,各自散開行事。
白攸之和疏桐一組,二人一寸一寸地搜查著,只這瀑布附近十分尋常,根本沒有機關一類的異常之處。
一個早上很快過去了,一無所獲的眾人有些沮喪,在這瀑布邊手無足措。
“攸之,你說會不會,根本沒有什么機關?”疏桐低著頭看地上一株搖曳著的狗尾巴草,大膽猜測道。
“那地宮入口,你認為在何處?”白攸之問道。
“瀑布。”疏桐抬起頭,望向那白花花的瀑布,說道。
“賭一把,聽你的。”白攸之撫掌,說道:“也沒有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