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正欲撤退的捕快帶著幾個姑娘手足無措地站在被封住開口的石墻旁,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白攸之對眾人喊道:“他們開閘放水了,我們得想個辦法逃出去。”
“可我們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那些個姑娘方受了驚嚇,如今又聽聞如此噩耗,臉色皆鐵青。
“丁仝,不如你騎到我身上,到石墻頂看看有沒有隱蔽的出口。”謝嶼天按住丁仝的肩膀,沉思著說道。
“既然他們設計了開閘放水淹人的機關,就一定不會再設置其他出口了。”柳霜是分析道。
“我同意。”疏桐點點頭道:“既然他們開閘放水,且水位上漲的速度這么快,才這么一小會就沒過了我的小腿,說明供水量大。不妨我們溯流而上,說不定能從水道直接通往地宮的核心。”
“不行,這太危險了。”謝嶼天阻止道。
“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疏桐皺眉道:“這樣吧,在座諸位有誰水性好,愿意先去探一探的?”
“我……或許我可以試試。”一個方到豆蔻之年的小丫頭懦懦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察言觀色地看著白攸之說道。
“你水性好?”白攸之問道。
“是,我是我們村子里同齡人中采珠采得最好的。”那女孩兒說道:“我阿爹說了:川谷何洿,東流不溢,孰知其故。我家是個小漁村,捕魚是件看緣分的事情,有時候一連好幾天都沒有魚兒入網,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從事些副業,像我們這種未成年的小丫頭小子的,身形靈巧方便,最適合來采珠了,故而村子里盛行著采珠這樣的風氣。”
那小丫頭繼續說道:“耕海采珠,以珠易米。都說珍珠金貴,有的珍珠圓潤渾然,甚至價值連城,更有說當今胤朝皇后酷愛珍珠者,喜好用珍珠裝飾宮殿,因而宮廷珍珠需求量大云云,可是,對于我們這些平平無奇的采珠人來說,一顆上好的珍珠居然只能拿到十貫錢,更不要提那些碎珍珠小珍珠了……在茫茫大海中以徒手的方式,找到一顆珍珠有多么難……你們根本無法想象,很多珍珠往往都是在一些地勢非常險要的地方。這些采珠人的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很多采珠人也因此喪命。我的姊姊就是這么沒的……”
采珠行,采珠行,十萬壯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魚腹間。
白攸之聽罷此言,沉默了片刻說道:“確實不公。丫頭,等我們出去了,你帶我去看看,這樣不平之事,御查院管一件,世間便少一件。”
聽罷此言,那丫頭點點頭,更來勁了,說道:“我們快走吧,順著水流的方向,就能尋到入水口。”
入水口大概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的腦袋那般大小,幸而這丫頭身材枯瘦,白攸之奮力從身后一推,便將她推入了白花花的水流之中。
眾人急不可耐地等待著,謝嶼天更是站不住,在沒了小腿的水中來回踱著步。
過了很久,那小丫頭似乎是一去不復返,沒有一點兒動靜。
“這么久了,怎么還不回來?”丁仝亦有些呆不住了。
“恐怕兇多吉少了……”另一捕快附和道。